元慧放的那把火最后虽然烧了起来,可是最终只是一点儿火苗,宋家的人像是早有防备,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沙子跟石头,就算有火油和北风助阵,也立即就被沙子跟石头埋住了。
徐妈妈搂着安安站在穿廊下看着有条不紊的庄户和家丁,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小姐说这几天恐怕会有人来捣乱,想要把事情闹大把人都烧死又想叫众人都知晓,总归在冬天里就逃不开放火二字,幸亏她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安安睁着大大的眼睛,踮着脚尖指着外头亮起来的火光,有些兴奋又有些好奇:“是不是小姨也来了?”
徐妈妈蹲下身摸摸她的头,脸上带着笑意:“不是,不过也快了,再过几天就是安安的生日,六小姐一定会来给安安庆祝的。”
安安就忍不住有些失望,可是转念想到宋楚宜总是会带给她许多新奇有趣的礼物,转瞬又把这些不开心都抛开了,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小孩子能坚持站到现在才想睡觉已经是难得了,徐妈妈爱怜的叫乳母把安安领回去休息,自己转身出去寻了丈夫,问他:“都照着六小姐说的做了吗?”
“放心吧!”张叔忙的脚不沾地,指挥着庄户把捉来的几个人往里拉,一面又抽空转过头来回道:“留了几个回去报信。其他的都捉来了。”
徐妈妈点了点头,遥遥的看着京城方向,恭敬虔诚的双手合十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诸天菩萨,还请千万保佑六小姐一切顺利,平平安安。”
宋楚宜看起来却不是太顺利,元慧进宫一趟,转头宋程濡就面色铁青的毁了长宁伯府宁德院。
宋老太太早已接到宫里贵妃娘娘递出来的消息,担忧得简直了不得:“是不是说小宜的事?”
通州不过冒了几点火星,甚至根本就没烧掉几颗草,可是硬生生的被说成是宋楚宜的天煞孤星命格开始显现的原因。元慧其心可诛。
“今天钦天监的监使也站出来参奏,说是扫帚星出现,什么主天下乱......”宋程濡越说越觉得心中惊怒:“这分明是不给我们整个宋家活路。”
宋家要是出了个主天下大乱的祸星,那宋家是什么?他宋程濡岂不是祸根的根源?元慧这分明是想一举铲除他们了。
宋老太太也惊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伸手拍着胸口失声惊道:“什么?!他们竟这么说......”
宋程濡只觉得头疼不已:“关键的是九江、萍乡又忽然大雪封山,冻死了不少人......”
什么天象示警,都是元慧用来陷害宋楚宜的借口。
镇南王也没想到事情闹得这样严重这样轰轰烈烈,他脱了身上斗篷进了书房,见大儿子小儿子都已经立在里头了,就示意下人关门,张嘴就问他们:“你们怎么看?”
叶景宽面色凝重,对着自家人没有顾忌,说出来的话也就刻薄而犀利:“什么命星显现,什么天降异象示警,全都是装神弄鬼。”
这话说的合乎叶景川心意,他心里替宋楚宜着急-----那一天宋楚宜被元慧派来的人刺杀,他就看出宋楚宜绝对不肯善罢甘休。
后来她们借着荣成公主狠狠地把贤妃还有端王余党几乎收拾了个干净,这样就更加得罪了元慧。他隐约还知道宋楚宜求了周唯昭,准备对付元慧。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把元慧触怒的更加厉害,元慧才会一口咬死宋楚宜是天煞孤星,给天下人都会带来灾祸的事。
他是得道高僧,信众甚多,连建章帝也时常听他说些佛法。现如今他这么说,相当于给送出一定了死罪,他有些着急,抿着唇看着父亲和哥哥,急不可待的插嘴:“分明是那个老秃驴想要对宋家下手了,因为上次说过宋六小姐命格的事,这次又借题发挥......”
镇南王看他一眼,把目光挪向大儿子:“依你看,圣上信是不信?”
建章帝到底是信宋家,还是不信宋家?
元慧这次,难道真的是摸准了圣意?自古帝王心术神鬼莫测,建章帝如今对宋家恩宠日隆,难不成真的要因为元慧的这一席话就撇了宋家?
叶景宽老老实实的摇头:“阿縤在宫里听母后说起过圣上的意思,似乎是对宋家这位六小姐印象深刻。觉得有这样命格的人很是有趣。”
有趣?建章帝轻飘飘的这两个字究竟蕴含着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说,早先想好的,替太孙和皇后娘娘拉拢宋家,娶宋楚宜回来的事恐怕是不成了,至少现在是不成的。
镇南王看了叶景川一眼,叮嘱他:“你最近少与宋六小姐往来。”
叶景川有些不服气,他隐约觉得宋楚宜既然说过会报复,就不可能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现在事情不过才起了个头,父王为什么就要我与宋家保持距离?父王和哥哥不是总说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我若是见人有难就往后躲,算什么君子?”
平时也没见他把谁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倒是知道用她们的话来压人了。
镇南王哈哈大笑,伸手给了儿子一个爆栗:“你给我老实些罢,你的心思我们还不知道?可惜我听说人家不喜欢你。”
上次桑嬷嬷去长宁伯府探底,都到了那个时候了,宋六小姐几乎已经是人见人怕,可宋家却还是没有立即松口的意思。
连镇南王妃也说,这宋家真是有些意思,不知道哪里来的这般硬气。
叶景川难得没有不服气,有些消沉的低着头半响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