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堆荒凉凄冷,唯有没有生命的土台奇幻竖立着,阴风如排箫似地穿梭在迷宫之中,迷蒙如妖孽的砂砾不断袭击着进入此地的人。天『』籁小说在那脚步声中,有人呼喊着:“巴加索……”听似是那个死去孩子的名字,原来楼兰人还未现谷修他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来找孩子的。
谷修下意识地掏出了手中的杀猪刀,用砂砾掩盖了浓重的血迹。他命令汉军们退到能藏住人的土台后面,藏得越深越好……虽说所有人都表现得很紧张,但是他们还是完成了悄无声息的隐蔽。
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一开始楼兰人的声音是被屏蔽在土台后面,但在他们往谷修那边走的时候,那由远而近的声音豁然变得明显,它们攫住了躲避起来的汉军的心。
谷修身边的独眼和秦大师不断颤着,就好像怕被野兽捕捉到的兔子,戴泽也很紧张,这种焦灼时候,人的心总归是忐忑不安的。
来的人不少,脚步声很嘈杂,也很沉。
没过多久,有人开始说话了,讲的还是楼兰语,谷修将染血的脸对上戴泽,戴泽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谷修要让他做什么了。他遮着嘴巴,用极其轻的声音翻译道:“这里已经离巴加索尿尿的地方有点距离了,他不应该会来这里的……”说这话的是一个略微稚嫩的声音。
一个女人压抑着激动,但她说出的话还是难掩责备:“格加木,你不该让巴加索一个人留在原地尿尿,你知道他很调皮!”
叫格加木的孩子无辜解释道:“巴加索害羞,是他让我避开,说马上会回来的,我也没想到,等了那么久,他都没有来。”
女人闻言,控制不住情绪,开始抽泣,这时候,一个低沉如幽灵般的声音漂到了谷修的耳里,他不耐烦道:“不要哭了,巴加索迟迟未归,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听到那人的判断,躲在土壁后的谷修心震了一下,仿佛一瞬间自己被拉到了阳光之下,心有点虚,但是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在那帮人之中,有个人像是猎狗般地拱着鼻子,出明显的嗅东西的声音,那是个透露着无限精明的声音:“安归大人,您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
叫安归的男人就是声音如幽灵的男子,他沉默了片刻,很快给出了个答案:“有!”
简短的一个字像是一把利刃,直戳人的心脏。秦大师和独眼都受不住了,二人紧张地出了一声闷哼,虽然那声音小得要命,但听在谷修耳里仿如惊雷,谷修不爽地皱了下眉头,从土台缝隙往外看,他看到了月色下那个叫安归的人的清癯背影。就在他细心看的时候,安归猛地回过头,一张严肃带着杀气的脸扫视过谷修所在的周边的土台,谷修深吸了一口气,本能缩回身子,因为在安归回身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沉重,那个人身上流露出的慑人气息比格达和赤甲都要强,但是根据他的身高来说,他不是戴泽口中那个戴面具的佝偻之人,只是如果不是,那不得不说小小的楼兰国里真是卧虎藏龙!
安归听到了微乎其微的动静,掏出了一把尖刀,慢慢向谷修这边走近,谷修脸上的表情变了,他紧紧盯着安归,像是蓄势待的猎豹。而就在气氛凝滞的时候,另外又有脚步声急急跑来,有个楼兰青年慌慌张张地向众人说了什么。
因为戴泽看到安归接近,心里紧张到了极致,忘记了翻译,所以谷修并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不过安归听到那话皱了下眉头,他收住脚步,一行人向着后头匆匆而去。
谷修看那些人走了,将目光对向额头沁满汗珠的戴泽:“刚那人说了什么?”
戴泽木着脸孔,忧心回道:“或许,我们该逃走了……”这是戴泽自肺腑的话。
谷修皱了下浓眉,道:“我是让你告诉我刚才那人说了什么!”
戴泽回过神,一脸惶恐道:“他们现了地上的血迹,现在应该是去找尸体了,如果他们看到尸体,就知道那孩子的死是人为的。”
话音刚落,慌乱的脚步声又骤然回来了,恐惧再次回到了众人的身上。
楼兰女人表现得很着急,她双手插在散乱无章的秀中:“怎么办……怎么会……有血,会不会是巴加索的,为什么血到了这拐弯口就没有了,难道说是被恶鬼吞噬了……”原来在楼兰人的心里,白龙堆也是恐怖的存在。
安归瞪了女人一眼,声调如冰道:“你总是自乱阵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还没有看到巴加索的尸体,你就在这边瞎猜了!”他训斥了慌乱的女人,随而又对身边的男子说道:“阿曼,血到拐弯处没有了,那么可能血的主人就在这附近,我们一个土台一个土台地找……”
听到这句话,在谷修边上的秦大师瞪大了眼睛,他捂着嘴巴,一副惊慌象,显然是怕自己被这帮人抓到,然后惨遭虐杀。
阿曼点了点头道:“好,但愿不是巴加索的血……”
他叹了口气,安归停下脚步,又将目光对向谷修所在的土台,显然他对刚才听到的动静起了疑心,他撇开众人往着谷修这边的方向而来。
谷修见此,按住秦大师颤抖的手,又将慑人的目光对向了独眼,似乎是在警告他们不要出多余的声音。二人害怕得要死,可也只能压抑着内心的恐惧,颤抖地蹲着。
阿曼是和安归一起过来的,他抱怨道:“这土台子一座座那么多,就一条止住的血带,我们可得找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