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前爬的时候,手掌触在了陶瓮碎片上,一开始只想逃离,所以还没感觉,但停下来后,只觉手掌火辣辣得疼,上面已经划开了不少口子,要继续下去,估计这手差不多得废了。
眼下我在原地看着古怪的孩子,头筋在高度紧张中,不住跳动。也不知面前挡住去路的东西,能用什么办法躲。反正求爷爷告奶奶的话念了十来遍了,结果是一点用也没有。
我出了一层白毛汗,身体还有一种乏力的感觉,先前在五色玲珑心那边补的体力,似乎被收了回去,整个人又陷入了极度的疲惫中。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头再不断向左qin,而舌头也变得十分干燥,这种感觉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迫害自己。
我趴在穴道中心,暗暗头疼,心想:怎么会啊?面前的暗影根本没有动,可为什么身体会那么沉,后背像压了块石头?难道是碰上“西游记”里会使移山之法的银角大王了?
就在我受困之时,只听外头的宝财絮絮叨叨说着:“半仙,不行啊……公子爷是不是在里面出事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心说:妈蛋,虽然我的小命差不多要被了结了,但至少还有一口气,这宝财,尽晦气我!
只可惜,我离得他们较远,所以小道士的回答我并没有听清,但是他说完话之后,所有人都静默了。我心说,啥情况?难道是有什么主意了?
很快的,整个通道陷入寂静,但是这寂静中夹杂着一种密集的挠陶罐的声音,像是深夜的阁楼有什么东西在挠墙壁,声音空空的,让人不安,也很磨人。
我冷汗直下,身体提不起劲道,连眼皮也有点重,浑浑噩噩的时候,忽听身后有什么东西爬了过来,那东西的速度很快,转眼已到我脚边。感受到危险,我心连连叫苦,暗想着不会是陶瓮里的那些小孩都钻出来了吧?该死,这是要被生吞活剥了吗?我本能回头去看,因为此时手没劲道,颤得厉害,根本拿捏不住打火机,就此它从我手中脱出。
空间又陷入一片黑暗,后面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但是很轻,而且控制得很好,我第一反应:鬼也能呼吸?
就在我无力到不觉害怕的时候,那东西毫不犹豫地蹿到了我身边,一双冰冷的手伸出,将我的头往下摁。我正打算反抗,就听他在我耳边低语道:“趴下,不要动!”话音刚落,只听咻一声,一道劲风从我头顶擦过,我浑身出盗汗,不过还好,来人是小道士,此时他在我右手边,两人挤在一处,要动都十分困难。
“靠,什么狗屁通道,妈蛋,宝爷爷的腿和手啊……”宝财在我后面骂骂咧咧。
蓝鹊溪问我有没有事,我愣了一下,随后鼻子有点发酸,回道:“都是外伤,不打紧。”
原来除了小道士,陈醰几人也跟着进来了,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不知为何他们还要跑进来,但眼下大家都在,我后背发凉的感觉减轻许多。
陈醰让我把火机再点亮,我应声,这才发现原本站在我面前的小鬼消失了,我心说,难道刚才看见的真是一个鬼影?我这种凡夫俗子都能看到鬼,不会是中邪了吧?
还没等我把丢了的魂给找回来,小道士突然抬头用一种极其严肃的口吻对我道:“忍着疼,继续爬,尽量控制气息,就当这里是水道。”
我一听,顿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忙问:“憋气,为什么?”
“小鬼吸人阳气!”
什么?我浑身一凛,小道士说得简短,但我瞬间明白了自己刚才为何会四肢乏力,没有精神,感情那小鬼站在我面前,是在吸我的阳气,而我因为害怕,还不知躲,就这么傻愣愣把自己的魂差点给献了。
我一阵惊觉,这会儿也没急着走,而是随着小道士的目光抬头,只看刚才那孩子竟然在我们头顶,像一只怪异蜘蛛倒攀附在瓮棺边上。而那瓮棺多得像是垒起来的骷髅头,上面有很多的陶瓮已经裂开了口子,从那能看到里面的孩子十指扣在瓮棺上,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们,模样十分诡异。
而那个从陶瓮破出的孩子,身体已经完全畸形,他的臂和躯干的皮肉黏在一起,唯有前臂还能摆动。他的腕子上有深深的伤疤,疤痕周边的皮肉已经烂了,想来生前被束缚过,看着他的手我心隐隐发酸。
他冲我们凶恶叫着,像是那种癫狂的精神病人,牙齿上还有一层暗红血迹。
小道士看情况不妙,立马掏出脖子上挂着的死玉。因为光浅,加之角度问题,我没法看清玉里的阴魂是否还在,但我能看到死玉在发红,那是一种古老且神秘的光芒。只瞧着他将死玉举起,嘴里快速念着什么,而那孩子在看到这块玉后,浑身抽搐起来,身体开始不断冒黑气,那气深得像黑丝绒一般,他怨毒瞧着小道士,嘴里嘶叫着,随之仓惶钻入了陶瓮。
我看得目瞪口呆,小道士将死玉放下,那赤红光芒还亮着,他对我道:“一下子我封不了那么多怨魂,我开路,你在我后面跟上!”
我木然点了点头,随即收回了神。眼下虽然克制住了小鬼,但瞧着他一脸怨毒地望着我们,我心惴惴不安,仿佛他马上会进行反扑。而另一些原本还在陶瓮里的小鬼也不知是感受到活人的气息,还是说看同伴受了制,心里产生了挫败感,一下子竟全鼓噪起来。
要是一只蚊子吸血也就算了,来一群,那估计我死了还得变成干尸!这一想,我正了正神,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