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仙侠修真>行行>二五三 楚之云梦(二)

单疾泉等人也听出来,此人对关非故也只不过是语气上稍微恭敬了点,说的话可一点没客气。关非故笑道:“江侠士问得好。幻生界自然只是三支的一支,只是近年另两支人才凋零,便是两位掌门也是行踪不定,幻生界人手多些,又兼有落脚之处,召集大会之事自然一力承担了。”

他见江一信不再说话,向关盛递个眼色。后者再次上前道:“各位都是远道而来,想必辛苦,且先听在下说说三支的闲话故事,茶水一会儿便奉上。”

他清了清嗓子,便道:“说来我们三支,在此际江湖上识者甚少,不过在昔年也是名闻天下。自然了,那时不叫‘三支’,那倒不是说三支不存在,只是那时三支联系紧密,而非各自为政,江湖识之为一整体,称为‘云梦教’。”

他略停一下,见众人听得都是专心,不无得色,续道:“缘何叫‘云梦教’?原因有二。其一,本教创始,原在云梦大泽之云梦山。虽说‘楚之云梦,湘之洞庭’,但诸位亦知,云梦洞庭本为一物,只是数百年来,北水南涌,云梦渐涸而洞庭日丰,昔日云梦大泽如今无处去寻,但这洞庭浩浩瀚瀚,流的仍是云梦之水。数百年实久,连大泽亦变,何况我们一个教派?今日之裂想必非祖先之愿,亦非其所能预见,但冥冥中有些事情却是变不得——就比如,我们流落至东边,未能有所建树;至西边,亦举步维艰,偏只有到了这里、此处、洞庭,挨着这祖先选定之水,方觉归了家。因此上这一次大会我们也便定在了此处——若世上仍有云梦教,也便是在此水之上了。”

“他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要重建那‘云梦教’?”连无意都听出这一层来,低声开口问着。座间自然更是起了一阵窃窃语声。谁都料得到这“幻生界”多少有点野心,却也没料想会出现一个叫“云梦教”的新名字来。

还是江一信呵呵笑道:“关兄这话说得……贵派——哦不,贵教——贵教不管是裂为三支,还是合为一教,都是贵教教内之事,大家伙儿也不兴插手。不过洞庭水上,江湖朋友众多,要占定此水,倒须与他们商量商量。”

他说着这话,手势却有意无意地指向武陵侯那一边。关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忙道:“江兄,诸位,冤枉,‘占定’,这话在下可没说过。幻生界在此地扎根时日已不短,与此地诸位豪杰相处亦洽,如今——想必不至于因改了个名字就引了不快了吧?江兄不是也说,我云梦教不管是裂为三支还是合为一教,都是一样么?”

江一信一时语塞。人家是合还是分纵然是不消外人管,可——总觉得幻生界变成了云梦教,并非仅仅是改了个名字——那虽说人丁稀少的两支若然加入其中,总似叫人觉得极是不安。

“关兄。”江一信附近有人说话。众人都是一凛,大部分人识得那说话的正是“江陵侯”章再农本人。只听他道:“‘云梦教’是何物,在座不少英雄恐怕还不曾知晓,不过——我们洞庭北面之人,多少听说过一点。古旧传言,云梦教昔年在楚地被自家人称为神教或是圣教,外人却称之为魔教。何者能称为魔,诸位心中都自有衡量,今‘幻生界’是为幻生界则罢,可‘魔教’一物,断无重现之理——在洞庭或在别处,恐都是一样。”

“江陵侯说得是,但‘魔教’一说,恐怕有些言过其实。”关盛接话道,“何者为魔?‘魔’之一称,不过源于昔年中原武林对云梦教之畏惧,而这畏惧不过是因其不解。缘何云梦泽一地,则不以其为魔?便因其以近而闻,以闻而识——识我云梦神教原非歹类,原无歹意,不过崇尚山水自然,更以人之自然原始之态为武学之源,绝非他人所传之异类、魔类。今日之所以广邀朋友,将教内之会、教中之变示于诸位,便是想请诸位朋友亦能识我云梦神教,勿要再重践数百年前之误会,也为今日之事做个见证。”

山上的沈凤鸣已经盘膝坐在山石边,闻言回头道:“你这弟弟倒是很能讲。”原是对关默说,却不及防关默不知何时已经不在此地,唯余关代语与另两名弟子。

“我爹说的不对吗!”关代语已经道。

“对不对,我不知道,不过那个江北来的——看起来有点难缠。”沈凤鸣也殊不在意,转头继续俯看。

只听那面江一信长笑道:“有趣有趣。若是为此——三支合而为一的景况,我们便看看也无妨。只要关兄能证明‘云梦教’所谋非魔,料想大家伙儿也并不会心存顾虑。”

关盛似早有所料,道:“应该的。”向后一挥手,便有人端了茶点分至各桌。“诸位先用些茶点。这茶是汲取洞庭之水烹煮而成,花了些时间,是以上来晚了。诸位一边品茶,一边且看看我们三支的武学,是‘魔’是‘神’,一目即知。是了,先前说到云梦教得名原因有二,这第二个原因,诸位看后,想必便有所悟。”

武陵侯、江陵侯等桌上都已率先上了茶。几人虽未便饮,却也轻嗅茶香,并不反对这场观看。不管怎么说,幻生界也好,阑珊派与泠音门也罢——若能先窥探下他们的武学之秘,哪怕人家只露个皮毛,也比一无所知要好。

关盛与谢峰德、秋葵商量了几句。要在会上献技固然昨日已有提起,但三支合并一事,于谢峰德、秋葵而言都是首次听说。秋葵并不甚在意,谢峰德却显得不甚高兴——三支原本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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