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君黎和刺刺也是松了一口气。刺刺却好奇起来——沈凤鸣,如果说他是偶然出现在这里,又恰巧在夏琝要拦住秋葵的时候将他拉走,也未免太巧合了吧?想着便道:“看来你在城里留下的暗记,他有看见了。”
君黎却沉吟道:“我只留暗记想跟他见个面说话,他没来,也就不该知道我们的计划。”
“他或许看到了貌选名单里有秋姐姐,就猜到了。若他能牵制下夏公子,倒是好事,只是,唉,他的立场——实在也不能完全信任。”
“这么看来,他先前应该是不方便来见我。”君黎仍在沉吟。“不过既然他知道秋葵要选妃,只要能照应她的安全,就算帮了我们大忙。别的,我们本也没想指望他。”
“但他——真会照应秋姐姐吗?”刺刺犹疑道。“他跟你是还不错,但跟秋姐姐好像……好像过节很深。”
她说着,似还有话要讲,却欲言又止。
君黎见她踌躇,不由道:“你想说什么?”
“唔,我反而担心他既然也在这场选妃里,这回虽然是将夏公子拦了,但也许反而——反而有别的目的,反而更要在后面为难秋姐姐。”刺刺虽然语气不甚肯定,但还是说了出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君黎皱眉。在他印象里,刺刺应该从来不是个喜欢这样悲观看待事情的人,也必不是喜欢恶意揣测别人之人,忽然这般提法,应该事出有因。
“呃,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多虑。”刺刺低着头道。“我们先回去吧,现今也帮不上忙了,只能等明日黄昏,貌选的结果出来再说。”
君黎点点头,与她往回走着,忽地想到,道,“是不是这两天你跟秋葵单独的时候,她跟你说过些关于沈凤鸣的话?秋葵对沈凤鸣的……敌意很深,她的话也许会有些偏激。那日沈凤鸣曾帮我们一起去黑竹会救人,你也记得的,也应看得出来他至少不会是个落井下石的人,所以——这次最多他两不相帮,却应该不会去为难秋葵。”
“嗯,就是因为他帮过我们,我才不能完全肯定。”刺刺低头说着,忽然站定,抬头道,“我……我这样讲吧。如果,秋姐姐和沈凤鸣两个人在你面前说同一件事,却说得截然相反,你会信谁?”
君黎沉吟一下,“我总是信秋葵多些,她……应该不太能说谎;沈凤鸣就算没恶意,也喜欢胡说。”
刺刺两手一拍。“是啊,所以啊,所以我才担心呢。君黎哥,若不是你一定执意拦我,我……我方才真想陪秋姐姐一起进去,防着沈凤鸣!”
“秋葵到底跟你说什么了。”君黎笑道。“沈凤鸣那日也没跟你说几句话,又有哪件事情他们俩说得不一样了?”
“就是……就是娄千杉的事情,你记不记得沈凤鸣说是娄千杉对他用魅惑的功夫,想趁他心神不定的时候杀他。可是,可是秋姐姐说不是这样的,她说是沈凤鸣去招惹了娄千杉。我想起那天二哥也是说我们误会了娄千杉,也许娄千杉真的是无辜的,也许沈凤鸣就是个坏人呢!”
“秋葵那天晚上很晚才出的门,理应不知道沈凤鸣和娄千杉是怎么冲突起来的——她是怎么说的,你详细告诉我。”
刺刺有些犹豫。“其实也不是她说的,只是她给我看了一封书信,是娄千杉走之前留给她的,那里面将当日发生的事情都写了。她……她说原本也想告诉你,因为她很担心你一直那么信任沈凤鸣也许会被他利用,可是那信……有些女孩子的话,却不方便让你看,所以她叫我提醒你,不要那么信任沈凤鸣,他……真的不是好人。”
“唔,不方便给我看倒没什么,但——若真如你所说,那封信是娄千杉留的,那么这个问题就不是秋葵和沈凤鸣两个人我相信谁,而是娄千杉和沈凤鸣两个人我相信谁了,对么?”
刺刺一怔,“也对。那不用说了,这两个人,你肯定是信沈凤鸣了。”
“我不是信沈凤鸣,我只是不信娄千杉。如果娄千杉在信里说了沈凤鸣的种种坏话,那么……我倒更要相信沈凤鸣是好人了。”
“哎呀,你……你不懂啦,你……你……你不晓得娄姑娘多可怜,秋姐姐说她也亲眼看到的——哎,跟亲眼看到也差不离了,她再说什么坏话也是应该的了!”
君黎见她语焉不详,但说话间忽然却将脸别开去了,一转念,多少猜到了些这“不方便让你看”的事情,面色不觉也一凝。沈凤鸣的确不是没可能对娄千杉做出这种事情来,纵然有再多的前因,若最后成了男人对女人的欺负,终归也没借口可辩。
“但……他不会动秋葵。”他想了想还是坚决地道。“他答应过我的。”
刺刺见他似乎猜出了其中意思,也有些怯赧,嘟囔道,“难说。本性难移嘛,他……他若是好色之徒……”
“你还真以为他色胆有多大?不管怎么说,秋葵是去选妃的,他还敢动可能会成为王妃的人?”
刺刺才总算定了点心,哼道:“对,谅他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