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日上午十点,县公安局。
监听室里,楚天齐、乔海涛赫然在座,胡广成在一旁相陪。
面前监控屏幕上,是一间审讯室画面,画面正中间矗立着那把特制椅子,椅子上现在还空无一人。
胡广成正向二位领导做着汇报:“从被抓开始,一直到现在,这小子都不承认,非说他是冤枉的。”
楚天齐插了话:“那会不会真认错人了?”
“不会。不只是骗子耿直指认他,我们把他带回到住处以后,专门比对了银行监控视频录像,确认那人就是他,可他却坚承认错人了。”对方语气很肯定。
“那就是说,这个家伙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一会儿在审讯的时候,大家都多注意一些,看看这家伙畏惧的那个棺材到底是什么,到底在什么地方。”楚天齐叮嘱着,“往往这种人都是这副德性,一开始绷的那叫一个紧,好像誓死都不交待的架势。可是一旦要说的时候,简直就是竹筒掉豆子,知道多少讲多少,甚至还有人为了减轻惩罚,还会刻意多炮制一些立功材料。”
乔海涛回应着:“嗯。肯定是这么回事,这家伙也应该就是这种人。他自认为那个令他畏惧的事项没有出现,或是某种信息没被我们掌握。这也从侧面说明,这件事也许牵扯极广,事态也非常严重,轻易他也不敢说。他既担心自己受到大的责罚,也可能担心会受到某种强力报复。只有找到这个点,才可能攻破他的心理防线,才可能让他的防守彻底崩溃。”
“我们在审讯的时候,也多加注意,仔细观察,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依仗,或是有什么令他畏惧的地方。”胡广成表态,“还请县长和乔县多多指导,您二位都是这方面专家,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与相关专业知识。”
“你去吧,大伙一块观察着,到时一起拿主意。”楚天齐挥了挥手。
“好的,二位领导,我先去现场了。”打过招呼,胡广成迅速离开了这间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了楚、乔二人,楚天齐笑着说:“这家伙待遇够高的,县政府党组成员、公安局长亲自审问,两位县委常委、县政府领导专门监听。他要是不交待点,也太的对不起这种规格了。”
乔海涛也“呵呵”一笑:“县长能够亲自监听,那更是给他脸了,他可不要给脸不要脸,不过这家伙很可能还真是这样的主,就是数核桃、数牙膏的。”说到这里,他语句一转,“县长随便看一条资讯,就能发现破案方向,为警方做出正确指示。警方也正是严格执行了此指示,立即便找到了嫌疑人,并将其绳之以法。还请县长多多指导。”
“老乔,我怎么听着话里有话呀,你这分明是我说爱捕风捉影嘛。”楚天齐满面笑容。
“不敢,不敢,吓死属下也不敢。”乔海涛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哈哈哈……平时严肃有加的乔县,却原来也这么幽默呀。”楚天齐大笑着。
乔海也“哈哈”大笑起来。
画面上人影一闪,两警察押着一人出现在上面。
楚、乔二人立即收住笑声,戴上监听耳机,双眼盯在了屏幕上。
……
审讯室里,两警察要求嫌疑人坐到椅子上,并做好了相关防范措施,退了出去。
这是一个圆乎乎脑袋的家伙,还长着一张娃娃脸。如果平时看到这么一张脸,人们普遍都会认为对方很有喜感,甚至觉得对方长的挺亲。但这家伙显然不属于人们认为的那种,否则也不应该到了这种地方,坐到这把特制椅子上。
“刷”一下,头顶的高瓦数灯泡亮了,瞬间刺的椅子上的肉脸闭上了眼睛,过一会儿才再次睁开。此时,肉脸额头上,已经布上了细密的汗珠。他便尽量低着头,把后脑勺留给头顶灯泡,但脖颈处却有着烘烧的火热感受,他只好又按正常情形坐定了。
如果从这家伙一系列的举动来看,显然像一个“新手”,但似乎有着明显的做作痕迹,不知是不善做作,还是故意要这种效果。
坐在栅栏另一面,胡广成一直观察着对面的反应与举动,只到那小子不再来回动了,才对身旁警察示意了一下。
和胡广成一起审讯的,是经侦大队熊大队长,负责记录的则是刑警大队信息中队中队长。不止今天的监听组堪称豪华,审讯组规格也够高的。
熊大队长开始逐项提问,肉脸男子也予以了回复。
“姓名?”
“乔顺。”
“性别?”
“男。”
“籍贯?”
“新合市城郊乡芝麻巷村。”
“职业?”
“农民工。”
“具体做什么工作?”
“打临工。在建筑工地做小工,也给拉杂土车装车,还扛过麻袋,在菜园也帮过忙。”
“你的工作能力还挺强的,还是个多面手。”
“警官过奖,穷人穷命,什么活都得干,就是不挣钱。好不容易攒上几个月,还经常被坑,混得吃穿都困难。”
“不然吧,五千多块钱的手机用着,还这么哭穷?”
“这就是穷人的可怜之处,给老板累死累活两个多月,最后就拿这么个二手东西顶了帐。这就是强买强卖,就是欺负受苦人。没办法,只能逆来顺受,要不没好果子吃,没准‘狗腿’就被打断了。”
“听你所说,干的还真不少。那你说几个具体所在,警方也好核实。”
“哪都干不了几天,就数手机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