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几分钟,董梓萱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又继续说道:“拓展训练那天,沉寂了好长时间的我,决定在那次活动中充分展示自己。所以从一上大巴车,我就在履行班长的职责,就在表现我的组织和领导才能,自认为当时的表现很抢眼、很出色。可现在回头来看,在同学们的眼中,我当时那不过是一种自不量力的显摆、自以为是的现眼而已。
果然,现眼的事马上就来了,我被困在了高台上。当时之所以会那样,一时因为我本身就有恐高症,二是因为我急于表现。结果,我只感觉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残存的潜意识中我还在抓着绳子,脚也尽量踩在踏板上,但渐渐我的那点残存意识也没有了。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仇人的背上,我感到了极大的羞侮,用尽我当时仅有的力量,想要咬你,心里想着‘去死吧’。当然,被人及时发现,才没有伤到你。接着,我才真正意识到,我是被你救了。但我当时心中没有什么感激,更多的是觉得讽刺,讽刺造化弄人,竟然被你救了。甚至我感觉,这都是你在故意用手段惩罚我,让我承受那种虐心的感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变*态?”
听到她的问话,楚天齐心道:你不变*态谁变*态?但嘴上却说:“当时你的气量确实小了一些。”
董梓萱抬起泪眼模糊的脸颊,自嘲的一笑:“你倒挺会用词。”接着又讲述起来,“后来我被送到了医院,在医院的那几天,贺平等人和我说了当时详细的情形,我自己也回想了很多。但我当时更多的是感到羞愧,羞于自己怎么会出现那样的情况,羞于被一个男人又搂又抱又背。至于是否应该感激救命之恩,根本就没在我的考虑范围。就是在这些变*态想法的驱使下,我选择了逃避,逃避党校、逃避大家杀人的目光和猜忌。
等我回到沃原市以后,也没有去上班,而是待在家里。我不想让人们知道我中途离校,而且是以这种不光彩的方式离开,现在想来,那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其人而已。
在家的那段时间,我经常做噩梦,梦到当时自己被绳索吊起,梦到被世人唾弃。在这期间,贺平经常打电话,追问要不要继续监督你。当时我很矛盾,其实也意识到了‘恩莫大于救命’,可我的思想还是一时转不过弯来,便有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也没有给贺平一个准确答案。
后来,我在看到电视剧中几乎一个类似桥段时,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向你道歉,应该谢你的救命之恩。其实,在之前我已经意识到了应该这样做,可就是不愿意面对,这次能以剧中情景做为对自己的触动,不过就是找个借口而已。于是,在贺平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告诉她‘不必监督了’,并让她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不敢乞望你的谅解,也不知你能不能谅解,因为我对你伤的太深了。当我听贺平说,你让她代为转达‘谢谢’时,我才真正的意识到,以前全是我的错,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同时我也觉得解脱了,去了一个心魔,一个自己折磨自己的心魔。”
说到这里,董梓萱用纸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展颜一笑:“你能听我讲完,我很感动,说明你即使没有彻底原谅我,但你愿意去原谅我了。否则,你不会有耐心的听我说起这些,说起对你多次的伤害。”说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哎,我当时的很多做法,不但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很多人。现在她很不幸福,你知道吗?”
楚天齐明白,董梓萱说的“她”是指孟玉玲,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然后说道:“过去的就过去吧,一切向前看。”
董梓萱知道,楚天齐现在说的“一切向前看”,既指和自己之间的纠葛,也指他和孟玉玲的过往。她还看得出,楚天齐此时重说这五个字,要比先前说的时候,真诚的多。她既羞愧又感激的点了点头,也说了一句,“一切向前看”。说完,站起身,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个小包,匆匆进了卫生间。紧接着,卫生间里传出她的声音:“等等我,还有话说。”
让等就等吧,楚天齐也似乎猜出一些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便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等着。
过了足有十分钟,董梓萱走了出来。此时,她脸上的泪痕已经不见了,整个妆容都恢复了先进的样式,只是眼皮还是有一些发红。
再次坐到椅子上,董梓萱笑着道:“我怎么听说,你现在成‘三不干部’了?”
“什么三不?”楚天齐反问。
“对上司不恭敬,对同级不友好,对民众不爱护,这不就是‘三不干部’吗?”董梓萱的语气满是调侃,心情和数分钟前截然不同。
楚天齐苦笑了一下,没有吱声。
“传了你的好多事,远的不说了,最近传的最凶的就有两件。一件事是说你在调研期间,多次挑衅数名乡干部,更是把一个叫孔方的乡书记直接气晕过去。一件就是说你目无领导,包括对新来的县委书记,你也不放在眼里,更是扬言你们之间以前有过节。你这人好像很能惹事哟。”董梓萱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楚天齐。
“哎,谁知道呢?有时不想惹事,甚至躲着走,可一些事总会找上来。好多时候,更是无中生有的事,却又被传的有根有叶,就跟真的一样。我这人可能犯小人吧。”觉得自己的话有语病,楚天齐忙补充道,“小人总是给我泼脏水,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