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渊道:“可是……”
“你已经很累了,没事,我会处理的。”
木小渊表情十分懊悔和自责,说话内容也让人有些摸不清来龙去脉:“我对她说了一个谎,我怎么可以对她说谎呢,我从不对她说谎的……”
沈瑜道:“不用自责,她从来不会怪你。”
木小渊嗫嚅:“我想在这待着……”
沈瑜微笑拒绝:“不行,你该睡觉了,不然长不高的。”
“反正想长也长不高了。”
她揉揉眼睛,还是跟在沈瑜后面出去了,护士站很快安静了下来。
师清漪和千芊在装睡中睁开眼,两人相对看了看,起身往走廊中段走。
“这个医生和护士关系好像非常好。”千芊道。
“她俩就是之前在监控里一起出现过的。”
木小渊进的病房是1216,门被锁上了,师清漪放轻动作,开始撬锁。
房门被打开,两人走进去,轻手轻脚将门关上。这间房很小,只放了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人,插着各种仪器导管,心电显示岌岌可危,仿佛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从刚开始撬锁时,师清漪就感觉到不得了的紧张,现在看见病床上的人影,心跳声一下一下放大,好像立刻就要震穿她的耳膜。
千芊看了师清漪一眼,做个手势。
师清漪点头,缓缓靠近病床,房间里非常昏暗,那人被被子盖着,看得并不分明。这些没日没夜不眠不休的寻找,是否就要在此刻开花结果。
被子被师清漪掀开了。
不知该苦笑,还是该哭泣。
这并不是洛神,只是另一个昏迷的,性命岌岌可危的女人。
她这希冀,成为泡影。
师清漪往后踉跄了两步,千芊叹口气,拍了拍她的肩。
来回看着这间房,沉静了许久,师清漪轻轻道:“我不相信。这是幌子,房间太小了,和其他病房相比格格不入,说不定是某个地方劈出来的一部分。”
她走近墙壁,一点点慢慢摸索,千芊明白她的意思,负责另外一面墙。
直到师清漪摸到一处暗格,心中的希望才又烈烈地燃起来。这种设计她在古墓见多了,随着一声轻响,靠里那面墙开出一扇暗门来。
千芊道:“这里果然有蹊跷,你进去里面,我先在外面守着,一旦有变立刻通知。”
师清漪同意了,独自一人走进暗门。后面是另外一间房,漆黑得灌满了墨,她能清楚地看到各种医疗仪器的轮廓,比起病房,这里更像是某种私密的实验室。
病房内套着病房,医院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存在?
一片帘子挡在前头,师清漪屏住呼吸,轻轻将它掀开了。
眼前是一张床。
它是空的。
病床旁还挂着输液瓶,被子随意地铺开,输液管一端搁在上面,师清漪捏起看了一眼,看见末端的针头却不见了,残留在管中的药液沁湿了被单。
被单是皱的,有人睡过。
有人在这输液,且拿走了针头。
旁边仪器虽然都是关闭状态,但是手摸上去,依旧是发热的。
师清漪的心情此刻是说不出的复杂,那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对这里没有多少把握,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将她一路推到了绝境,如同被峭壁夹在缝隙中,不知进退。
希望,失望,犹疑,恐惧,都在一瞬间尝了个遍。
这样的黑暗中,连影子都无法陪伴她。她在这片死寂中抬起眸,看向那边的医用屏风,底下似乎透出隐约的什么东西的轮廓。
她缓步走了过去。
手心出的汗变得滑腻腻的,师清漪的身子挨着屏风一侧,小心翼翼地探头过去。
屏风后面的人影很近,一动不动立在那,身上似乎披了一件袍子。这个人非常瘦,披袍子的姿态就如同一个晾衣杆上挂了一条薄毯。
那是个骨架标本,上面挂着一块布,姿态诡异地站着。
师清漪深吸一口冷气,这时突然一只手从她后面伸出来,卡着她的脖颈,将她扯着往后贴,另外那只手上捏的输液针头紧随而至。
身后这人速度快得根本就让人无从反应,雪花落地般没有声响,谁也不知道这人原先躲在哪里,从哪个方向出来,只知道以这种情况,这人手里的针头一瞬间就可以要人性命。好在师清漪之前已经心有准备,脖颈侧过,一手往后撑着一推,就要似鱼般滑走。
她本想出声提醒外面的千芊,终究还是没有发声。
被这人贴着,除了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温度,还能感觉到对方正在剧烈地发着抖,就像是一个垂死的人,只在最后一刻拼尽全力,爆发出来。
身后那人灼热且紊乱的呼吸吹到师清漪脖颈上,师清漪心乱如麻,回手更确切地触到对方的腰身,浑身也跟随发了颤。
那人也在接触师清漪的刹那停下了。
针头落了地,在这寂静中竟然显得如此清晰。
之后是身后那人越发炽热的吐息,贴得更近,温软中带着馥郁的女人香。
那人撤去力道,一只手缓缓摸上了师清漪的腰肢,另一只原本扣了脖颈的手轻柔抚向了她的下巴。手在师清漪脸上抚了片刻,突然停住,转而滑向师清漪耳际,那里是易容用面皮的起·点。
不必再说什么,也不必再看见什么,就在接触的那刹,轻贴的那瞬,就已经各自明白。
之前黑暗中那种因为不明而来的戒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