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聊着天,不知不觉间饭菜就烧好了。
铁锅里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鸡肉炖蘑菇,知道杨若晴无辣不欢,小环先拿两只碗装了两碗不辣的起来。
一碗给小孩,一碗给骆大娥。
锅里剩下的,小环抓了好几把辣子下去,看得杨若晴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此外,小环还洗了一把韭菜,跟鸡蛋,麦子粉一块儿做了一大碗的韭菜盒子。
周旺去换骆铁匠回来吃饭,结果自己一个人又回来了。
“大舅说,让咱先吃,吃完了再去换他。”周旺道。
小环忍不住数落周旺:“大舅是客人,咋能让大舅饿着肚子陪呢?”
周旺一脸为难,“我大舅那倔性子上来了,我,我没辙呀……”
小环把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我去!”
杨若晴走了过来,“都别去了,我大伯啥性格我们都清楚,随他吧。”
骆风棠也道:“对,咱先吃,吃完了再给他把饭菜带过去,到时候估摸着我姑也该醒了。”
几个人搬了几把凳子出来,就在院子里围着那铁锅坐了一圈开吃。
小灶口里面的柴火还没有熄灭,大铁锅里,辣乎乎香喷喷的鸡块炖蘑菇,在小火的缓缓滋烤下汤汁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那汤汁也越发的浓香粘稠了,老母鸡的精华全都在汤里。
野生蘑菇的鲜美,将味道进行了升华,再配上这独特的吃法,
老铁们,啥都不说了,吃就完事了,开撸!
“来,棠伢子,表哥陪你喝一盅。”
周旺拿出一小坛子酒来,给骆风棠倒上。
骆风棠道:“不能多喝,下昼还得赶马车呢。”
周旺道:“老表你别谦虚,你的酒量表哥清楚,别说一碗了,就是这一坛子下肚,你走路也不带歪一下的。”
骆风棠便将问询的目光投向杨若晴。
出门在外,媳妇交待,少喝酒多吃菜。
杨若晴正在那里跟小环周旋。
为啥叫周旋呢?因为小环太客气了,拿起了大勺子,上来就给杨若晴的碗头舀了一大勺子的鸡块和蘑菇。
这份量杠杠的,碗头直接就堆得冒尖了。
“晴儿,你就准许一下吧,要不棠伢子都不敢喝了。呵呵呵……”
小环拿着勺子在那里笑。
杨若晴抬起头来,果真看到某人正一脸真诚的看着自己。
她满头黑线。
这个呆瓜,好尴尬。
“你想喝就喝呗,瞅我做啥呀?”杨若晴嗔了骆风棠一眼。
末了,又看了眼周旺:“难得今日你们表兄弟在一块儿好好聚聚,你喝吧,要是真醉了,我来赶车就是了!”
听到她这话,骆风棠咧着嘴笑了。
旁边,周旺随即端起了酒坛子来给骆风棠满上:“来吧老表,晴儿都放话了,今个咱兄弟不醉不归。”
男人喝酒,女人吃菜,这顿饭,杨若晴吃的是酣畅淋漓。
虽然说是说不醉不归,但哥俩都记挂着老宅那边的事情,所以推杯换盏喝了三五个回合,也就没再继续喝了。
约好了下回迁坟的时候,再继续喝,于是装饭吃菜。
酒足饭饱,收拾了碗筷,把骆铁匠和骆大娥的那份打包带上,锁上了门,四个大人带着个小娃娃一块儿去了老宅。
刚走到屋门口,就听到屋里面传出骆大娥的哭声,以及骆铁匠的叹息声。
“我娘这是醒了?”周旺脚下一怔,问。
骆风棠点头,“嗯!”
周旺眼中一喜,赶紧推门进了屋子。
屋子里,骆大娥正躺在枕头上落泪,骆铁匠站在床边。
陡然闯进来这么一大拨人,骆大娥惊讶了下,哭声戛然而止。
“娘,你可算是醒了,儿子差点被你吓死啊!”
周旺看到躺在床上的骆大娥,堂堂的男儿竟然眼窝一热,三步并两冲到了床前,双手紧紧握住了骆大娥的手。
一时间,周旺竟然不晓得下一句该说啥。
只觉得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缓缓落到了地上。
劫后余生的骆大娥感受着儿子掌心里传来的热度,妇人的眼泪顿时如同泉涌。
“旺儿啊,是娘糊涂,娘对不住你啊!”
“娘差点就坑了你和我孙子啊,娘不该轻生啊……”
骆大娥哭着道,挣扎着坐起了身,母子两个抱头痛哭。
屋里其他人都没吭声,都站在一旁满脸感慨的看着。
杨若晴也是眉头轻蹙,若有所思。
花白的头发,蜡黄的脸上,那额头和眼角的皱纹,一条一条的。
哪里还像是骆铁匠的妹妹?
说是他姐姐,别人压根就不会怀疑!
这一两年来,骆大娥这日子,过得煎熬啊,吃食方面不怎么苦,主要是心里煎熬。
哎,可见这生闺女啊,也不见得都是贴心小棉袄,像周霞这样的,就是生了一件刺猬皮。
把这做爹做娘的,扎了个体无完肤!
一句话,不管生儿子还是生闺女,孩子的教育最重要。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父母的一言一行,潜移默化中都在给孩子做着示范。
这边,骆铁匠走了过来,将这一对不晓得要哭到什么时候的母子分开。
“好了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们都别哭了,都好好说话。”骆铁匠道。
周旺赶紧站起了身,让到一旁去。
小环拿了一块帕子,递给周旺让他去擦脸上的眼泪鼻涕。
一个男人哭成这样稀里哗啦的样子,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