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辰儿的喝问,暗卫手里的刀已经拔了出来,直接就架在大厨康顺的脖子上。
康顺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小公子饶命啊,小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拿隔餐的虾肉来糊弄小公子啊。”
康顺一边磕头一边急急解释。
“那为何这虾肉饺子跟早上的味道不同?”辰儿又问。
康顺这下再也不敢期满,看了眼坐在辰儿身旁的杨若晴,竹筒倒豆子般的道:“昨夜和今早小公子的饭食其实不是小的做的,是这位夫人做的,”
“什么?”辰儿惊讶,问询的目光看向杨若晴。
杨若晴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这不,娘想要讨好你一下嘛,就偷摸着去给你鼓捣点吃的,”
“辰儿,你别怪康大厨了……”
听完杨若晴的话,辰儿脸上的怒火稍微退了一些。
他的视线突然落到杨若晴的手上,然后抓起她的手翻过来看。
“娘,你手上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他问。
杨若晴道:“嗨,没事儿,就是有点脱皮,别看了,吃饭呢,影响胃口……”
“小公子,请恕小的斗胆说一句,夫人手上的伤痕是剥虾肉划伤的。”康顺大厨抬起头道。
“不要说!”杨若晴立马出声打断了康顺,并抛过来一记警告的眼神。
作为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做顿饭菜这种微乎其微的事,难道还用得着拿出来说吗?
“你接着说下去。”辰儿也开了口,用目光警告康顺。
虽然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儿子,可是在康顺看来,这做儿子的,目光中的威慑远远比这做母亲的要难以让他承受。
康顺深吸了口气,不敢去看杨若晴,硬着头皮接着道:“这边的河虾外壳比较坚硬,我们说我们帮夫人剥,夫人拒绝了。”
“她说每一只虾她都要亲手剥,除此之外,其他的食材,揉面剁馅儿什么的,也都是夫人亲手亲为。”
“好了康顺,该说的你都说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回你的灶房去吧。”杨若晴的声音也冷了下来,说道。
康顺抬头看向辰儿,见到辰儿并没有出声,而暗卫手里的刀也从他的脖子上移开。
康顺磕了个响头,赶紧躬身退出了屋子,出了屋子,方才敢抹一把头上的冷汗。
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天字号客房,这客房里住的小公子,来头肯定不小。
因为他入住酒楼天字号客房之前,客房里已经住了一位老顾客。
而那老顾客也是酒楼的常客,在东面一个郡里做官儿,有排面。
可这小公子要来之前,酒楼的掌柜亲自出面,以住宿费三倍的价钱商量,那位常客都不乐意搬走。
然后来了一个暗卫,也不知道跟那个常客说了句什么,那常客一分钱的补偿款都不要,甚至还提前为这位小公子买单,买完单又吩咐酒楼的伙计一定要把这天字号客房好好的打扫干净,好好的伺候这位小公子。
这贵人真多,一个比一个精贵,哎,像我这种终日跟油盐酱醋打交道的厨子,惹不起喲,还是躲起来稳妥。
康顺大厨一口气跑回了灶房。
暗卫也从屋里退了出来,屋里就剩下杨若晴跟辰儿母子两个。
杨若晴抬起筷子,给辰儿夹了一块鸡丁放到他碗里。
“来,趁热吃吧,康大厨的手艺其实还不错的。”她柔声道,眼神中尽是慈爱。
辰儿却从座位上起身,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拂了下身上的袍子,跟杨若晴面前直直跪下。
杨若晴大惊,也赶紧起身,“辰儿,你这是做啥呀?”
辰儿仰望着杨若晴,目光清澈明亮,亦如襁褓中时那般纯真和善。
“娘,是儿子错了,儿子不该跟你使小性子,儿子不孝……”
听到这话,杨若晴的整颗心都给融化了。
她赶紧俯下身去扶住辰儿的肩膀,眼睛又红了,“乖儿子,你是娘的好儿子,快,快起来,地上凉……”
杨若晴扶起了辰儿,并俯下身来为他轻轻拍拭着袍子上的几丝灰尘。
“是娘的错,七年都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是娘欠了辰儿的,辰儿一直都很好很好,如今更是娘的骄傲。”
杨若晴一脸慈爱的道。
她拉着辰儿重新坐了下来,又看了眼桌上的饭菜,道:“今个晌午你就先将就一下,等到夜里,娘再好好的给你做大餐。”
“先前早上你不是瞅见娘从外面回来还挎着一只篮子么,那篮子里面,可都是我去淘回来的海鲜呢。”
辰儿默默的听着杨若晴献宝似的说这些话,紧抿着唇,心里面也是百感交集。
有娘疼的滋味,真心的好啊。
“娘,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太过在乎口腹之欲的人,糠咽菜窝窝头我也不是没吃过。”
辰儿解释道。
“只是昨夜和今早那两顿,让我的味蕾像是……”
“娘懂,娘都懂。”杨若晴赶紧道。
“辰儿,咱先吃饭,夜里娘再露一手,哈哈……”
辰儿点点头,母子两个面对面的吃着饭菜,说说笑笑。
主要都是辰儿缠着杨若晴这询问长坪村的事儿,杨若晴就把长坪村那边的祖宗十八代,以及村里的一些事情,风俗习惯,胞妹骆宝宝,养子大志啥的,全给说了个遍儿。
辰儿边听边在心里认真记下,因为他知道他会跟随娘回老家去认亲,到时候这些此刻存在于杨若晴口中的人,都将变成活生生的人出现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