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杨永进添钱了，曹八妹的脸色就变了变。
“这钱，那八成是打水漂了。”她两手一摊道。
赵柳儿道：“二哥是个老实人。”
曹八妹道：“老实人才容易被欺负，你可晓得这趟回家来过年，腊月的时候四叔就过来跟永进这借走了三两银子，说是过年的钱。”
赵柳儿拍了拍曹八妹的肩：“就当是行善积德吧，四叔今个借钱的时候说的话怪可怜的，可惜我当时身上是没带钱，不然估计也都借出去了！”
这当口，孙氏回来了，跟她一块儿走进饭堂的，还有鲍素云。
看这妯娌两个的脸色，还有边走边压低声交谈的样子，杨若晴跟曹八妹赵柳儿几个交换了个眼神。
大家都猜到一头去了，这妯娌两个八成也是在谈论四婶的事。
果真，看到杨若晴几个都在，孙氏走了过来。
“刚好你们几个都在，我有个事儿想跟你们商量下，看看你们咋想的。”孙氏道。
“三婶，你说说看。”曹八妹道。
孙氏便看了眼鲍素云，见鲍素云朝自己轻轻点了点头，孙氏便转过身来对杨若晴几个道：“柳儿在这儿，那你们八成也晓得了你们四婶啥病，对吧？”
杨若晴和曹八妹都点头。
孙氏道：“我先前去给她送饭，哎，真的是怪可怜的。”
“打从你们四婶进老杨家们这二十多年，我就没见过她那么可怜。”
孙氏说着，忍不住抬起袖子来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
鲍素云也是差不多的表情，道：“先前我们去的时候，你们四婶拉着我们两个的手，要跟我们这托付遗言，让我们在她走后要帮着照顾下三丫头和康小子，这大正月里，真的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啊！”
杨若晴几个眼珠儿骨碌碌的转。
然后杨若晴出声了：“娘，五婶，没那么夸张吧？”
“三嫂刚还说了，说今个给四婶瞧病，四叔不仅花光了带去的三百文钱，还跟二哥那里借了两百文呢！”
“买了一大堆的药回来，四婶照着大夫的交待有病治病就是了嘛，那又不是啥要命的怪病，至于临终托孤么？”
听到杨若晴这番话，孙氏道：“那些药，我们也都瞧见了。”
“我们也劝了她，可看她那样子，这趟这不能说的病，真的是把她折磨得可怜啊。”
“晴儿你应该好些时日没见到你四婶了吧？”孙氏又问。
杨若晴想了下，道：“小半个月没见着了。”
孙氏道：“你若是见到了，你真的要吓一跳，瘦得皮包骨的，嘴唇都是白的，这两边的颧骨凸这么高。”
杨若晴抿了抿嘴，“被病痛折磨，吃啥都没胃口的人，肯定是那副憔悴的样子啊。”
“不过，我相信既然大夫开了药，只要四婶坚持用药，期间忌口，这病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前提是请改正那种不良的洗澡习惯。
“三婶，你先前不是说有事儿想跟咱商量么？到底啥事啊？”曹八妹忍不住问道。
孙氏怔了下，随即道：“我是想跟你们商量下，你们四婶病成这副样子，咱于情于理，都得买点东西去探望下哦？”
鲍素云道：“是该去探望下，就算是村里谁家跟咱们平日里交情好，摊上这种事儿也该去探望。”
孙氏将目光落在杨若晴的身上。
孙氏这一看，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齐刷刷落在杨若晴的身上。
杨若晴环顾左右，哭笑不得。
“你们这一个个瞅我做啥呀？好像我是个大恶魔似的，就是拦着你们去探望？”她戏谑道。
孙氏嗔了杨若晴一眼，道：“咋说话的呢，我们这不是商量么？”
鲍素云道：“主要还不是看你当初放出话了，当初你被你四叔寒到心的时候，不是撂下话，说将来四房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过问么。”
“所以我们肯定要跟你这商量下啊！”
听到鲍素云这话，杨若晴更想笑了。
“没错，我确实是被四叔寒心了，但我这个人一码归一码。”
“四叔本身，我是不会去管他的，差事啊，买宅子啊啥啥的，甚至借钱我都不会借！”
“但是，三丫头，康小子他们，我作为堂姐，能帮的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不然，我也不会放话说将来三丫头的嫁妆我出。”
“还有菊儿和陈彪，陈彪我都提拔他做酒楼的小管事了，所以娘和五婶你们打算去探望下四婶，我自然也不会拦着。”
“不过，我自己不会去的，到时候我准备点礼品，娘你们过去的时候就顺便把我的那份也捎带过去就是了。”
孙氏笑了，对其他人道：“大家伙儿听到没？我家晴儿啊，其实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孩子啊！”
孩子……
杨若晴满头黑线，吐槽道：“我今个都满二十五啦，还是孩子啊？有这么大的孩子么？”
孙氏笑着揉了揉杨若晴的头发道：“你一百岁，在爹娘这里都还是孩子。”
鲍素云也是连连点头。
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二十五岁。
自己二十五岁的时候，哪里还有娘这样温柔的抚摸头发说这些话？
在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娘就走了……
真的好羡慕晴儿啊！
不过，鲍素云又转念一想，自己虽然不曾享受过那种被娘疼爱的滋味。
可是，自己却可以把这份遗憾弥补在自己的闺女绵绵身上啊。
想到这儿，鲍素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