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头愣了下,看了眼那边坐着的杨华忠他们,老汉有点小尴尬。
“这样啊?我不管这块,不太懂行情,那就再添……”
老杨头话还没说完,就被谭氏给打断了。
“添啥添?一百文钱够多了,她都赚啦,不准添!”谭氏大声道。
然后她嗖的一声下了床,轻车熟路冲到桌边,抬手往桌上一顿摸,就准确分辨除了那两堆钱。
谭氏俯身用自己的双臂护住多的那堆,跟刘氏道:“那一百文钱你要就拿走,不要就自个走,白给的还嫌少,待会惹毛了老娘,一文钱都甭指望!”
刘氏气得咬牙切齿,一把将那一百文钱扫到口兜里,气呼呼走了。
等到刘氏走了,老杨头松了一口气,杨华忠他们也松了一口气。
谭氏则把桌上那三百文钱稀里哗啦全扫到自己的针线箩筐里,一边扫一边数落老杨头:“你呀,一辈子就这样,手里不能碰钱,让你收着几个钱手就松,还没一下下就散出去了,这是散财童子啊你!”
老杨头尴尬的笑,道:“这不是过年嘛,大家伙儿高兴,再说了,这钱也不是给了别人,是给了咱自家的孙子孙女们,成!”
谭氏撇撇嘴,当着杨华忠和杨若晴他们的面,不便辩驳啥,于是收了钱就重新坐回了床上。
把装着钱的针线簸箩放到床里面,上面还故意搭着一件衣裳做遮盖。
杨若晴收回视线,跟坐在身旁的小花暗暗交换了下眼神,两人都会心一笑。
老太太这是生怕别人动了她的钱呢,这些钱八成是要给梅儿姑姑和大白小黑留着……
他们在这里久留了,到时候钱少了一文,还得被怀疑上。
想到这儿,杨若晴先提议道:“爹,要不你再陪着我爷奶坐会吧,我想去前院看看三嫂和她家小妞妞。”
小花道:“爹,先前我摸了下峰儿的小鼻子,有点凉,我就先带他回家去洗脚了。”
杨华忠道:“好,你们忙自个的去,不过,小花你自个带峰儿回去可不成,这大晚上的。”
大安道:“我陪他们一块儿回去。”
老杨头道:“大安你不再坐会儿?等会你大哥安顿好修儿也过来了,你们兄弟都是念书人,多在一块儿说说话,交流交流念书方面的心得也好啊!”
谭氏也道:“你爷说的没错,你大哥说了,明年先把学堂教书的事情放一放,先回家来专心念书备考呢,到时候考出功名来,你们兄弟在外面也好有个帮衬。”
听到老杨头和谭氏这番话,大安面露欣喜。
“大安有如此抱负,甚好!做弟弟的,我自然乐意跟大哥一块儿交流念书心得。”大安道。
“不过今夜我们都不是当年的少年郎,彼此都有妻儿要分心照顾,所以我还是先送他们母子回去,稍后有空我自会来找大哥聊天的。”
说罢,大安果断起身,并看了小花一眼。
小花会意,赶紧起身,赶紧去到东屋门口找峰儿。
先前大家伙儿给老杨头和谭氏磕完头之后,康小子和鸿儿他们就过来喊到院子里去耍去了。
所以小花和大安径直去了院子里接孩子。
东屋里,骆风棠和小安他们也都纷纷起身告辞。
最后就留了杨华忠陪着老杨头,廖梅英陪着谭氏。
“姐,孩子们不在院子里啊?”
杨若晴他们刚走到东屋门口,就跟小花兜面相遇。
“不在这院子里那要么就是去了前院要么就是去了后院耍,”杨若晴道,“大安呢?”
小花道:“他去后院找去了,我想去前院,可我一个人有点怕。”
前院那么长的堂屋,中间还有一口天井。
那口天井很多年前二伯杨华林就是在那里淹死的……
虽然如今那口天井废弃掉了,但是每年过年前,还有清明和七月半鬼节,老杨头都会在天井边烧两把纸钱来追思这个英年早逝的二儿子。
那纸钱燃烧过后留下的灰烬应该还在的,若是不在那里烧,时间久了大家的恐惧也会渐渐淡忘。
可这时不时的烧一把,时不时的提醒大家一次那是事故现场,这恐惧就一直不能消退。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前院找。”杨若晴道。
“我陪你去。”骆风棠直接追了上来,两口气一块儿去了前院。
还没走到侧门那里,就看到辰儿从前院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正是峰儿。
辰儿身后跟着骆宝宝,骆宝宝一边走还一边扭头往后看,好像有啥东西在追似的,小丫头一手抓着辰儿的衣裳袖子,另一手按着腰间的鞭子。
看到杨若晴和骆风棠过来,骆宝宝如遇救星。
“爹,娘,你们来得太好了,快来一起保护峰儿。”骆宝宝道。
“咋回事?”杨若晴问道,随即从辰儿手里接过了峰儿。
打量了一眼,峰儿身上并没有啥磕磕碰碰的地方。
“前院有个疯子,好可怕哦!”骆宝宝双手比划着,兴奋中夹杂着一丝惊恐。
疯子?
杨若晴蹙眉,看向骆风棠,骆风棠也是皱了下眉头。
此时,大安和小花他们也都过来,小朵和小安也都在。
杨若晴把峰儿塞到小花怀里,然后又转过身来问辰儿:“儿子,你们方才上哪玩了啊?你妹妹说有疯子,那又是啥情况?”
辰儿看了眼骆宝宝,然后扭头跟面前的爹娘,还有舅舅舅妈他们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解释道:“我们现在后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