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柳儿压低声道:“听说从前是在庆安郡一个大户人家做丫鬟,后来那个大户人家犯了事儿,被衙门给抄了,这丫鬟也就流落出来了。”
“许是受了惊吓,忘了自个娘家在哪,自个叫啥,啥都不记得了,跟了永青后倒也听话。”赵柳儿又道。
“听这话,倒怪可怜的啊。”杨若晴道。
赵柳儿道:“落到这步田地,自然是个可怜人,只是,她对小孩子太粘了,粘的让人害怕。”
“这大半天的,不晓得往我这屋里钻了多少回,小妞妞在摇篮里睡觉她过来了也要来摸小妞妞的脸,还去亲小妞妞。”
“看到鸿儿,也喜欢得不得了,伸手要来抱,鸿儿都四五岁了,哪里会要她抱?于是就挣扎,打他,跟康小子一块儿拿石头子砸她,她也不躲,于是把你四哥给激怒了,说要把康小子和鸿儿扔到天井里去埋了。”
“这大过年的,真是不吉利,你三哥差点跟你四哥打起来,我给拉开了,打发他带着康小子和鸿儿去了村口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来,晴儿,磕瓜子啊!”赵柳儿把装着瓜子的碟子推到杨若晴面前。
杨若晴点点头,抓了一把瓜子磕着,“那这事儿咋整?爷奶那边是啥态度啊?”
赵柳儿摇摇头,“晌午爷他们烧香回来,你四哥就直接把夏氏给领去了后院东屋,结果挨了你爷奶一顿训。”
“你爷奶的意思啊,就算打光棍,也不能要这样的女人坐媳妇,可是扛不住永青倔强啊,死活就是不把人送走。”
“你爷放话了,说要是不把人送走,就不认这个孙子。”
“永青也放话了,不认这个孙子就不认,反正他是死活就是要这个媳妇,还说这个媳妇肚子里都有了他的娃了……”
“啥?”杨若晴一口瓜子差点呛住。
“你说啥?这个傻媳妇肚子里有了小堂哥的骨肉?确定是小堂哥的吗?”杨若晴又问。
赵柳儿道:“谁晓得呢?反正他自个说是他的娃呗。”
杨若晴道:“既然这话都出来了,那我爷奶肯定就犹豫了,他们是想尽一切办法都想要壮大老杨家的子嗣,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对吧?”
赵柳儿点头:“对,就是这样,所以才没有把夏氏撵走,就让夏氏先在这待着,这事儿不提,不过等过完年,肯定还是要说这事儿的,瞒也瞒不住。”
杨若晴点头:“今天才刚刚回来,加上又赶上过年,所以这事儿只有着小范围的人群晓得。”
“等到正月,到时候家家户户都晓得了,别说这夏氏肚子里还怀了小堂哥的孩子,即便没有怀,八成也是撵不走的。”
“因为小堂哥这个人的性格,太倔强了,当初他执意要娶余金桂的时候,全家都反对,爷奶都要抽他了,他还不照样娶进门了?”杨若晴道。
赵柳儿赞同的点头。
“对了,这是说到余金桂,我听你二哥说,说腊月的时候在县城看到余金桂了,现在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一个男娃一个女娃,男娃大概三岁多,女娃抱在怀里,母子三个都穿的很工整呢,在那里买年货,挑挑拣拣的,看来日子过得还不错,许是那个葛大蛋赚了些钱。”
听到赵柳儿这话,杨若晴忍不住捂嘴笑了。
“晴儿,你笑啥?”赵柳儿好奇的问。
杨若晴道:“我笑那个余金桂跟葛大蛋也真是一对奇葩的夫妻,当初余金桂可是以‘共妻’的身份去的四山坳的葛家。”
“因为受不了葛家三兄弟的轮番那啥,偷跑出来了,结果遇上了小堂哥这个二货,就跟捡到一块宝似的把自个所有的积蓄全给娶了余金桂。”
“吹吹打打,坐着大花轿进的老杨家门,那个葛大蛋呢也从山里出来了,跟小琴的男rén dà磨哥一块儿出来的。”
“大磨哥过来投奔我,他因为跟大磨哥是一个村的,所以我给大磨哥面子,也顺便在酒楼里给葛大蛋在酒楼里安排了份差事。”
“大磨哥踏实勤劳,越干越上道,葛大蛋挑三拣四,好吃懒做,最后我把他给解雇了。”
“听说后来去了县城鬼混,也是运气好,阴差阳错入了县城一个道上的大哥的眼,跟着跑腿,收账啥的,”
“对方不还账,他就想出一百种法子去催,去恐吓对方和对方的家人,听说这几年在县城的道上还有点小名气呢,置办了一套宅子。”
“而这个余金桂,也不晓得咋地又跟葛大蛋给搅合到一块儿去了,还没跟小堂哥和离呢,肚子就被葛大蛋给搞大了,小堂哥不当这是耻辱,还想要给孩子当爹,可人家余金桂不乐意,还是走了。”
“看来这三四年来,余金桂跟着葛大蛋在县城过得还不错,因为余家村的余金宝听说也去了县城做事呢,余家的小妹也嫁到了县城。”
“连带着荷儿留在余家的那个闺女,也离开了余家村,举家迁家去了县城过,就撂下没了舌条的荷儿在咱老杨家,让四叔四婶半死不活的养着。”
“哎!”赵柳儿摇头,对此表示无话可说。
“这么说来,葛大蛋也不是做啥正经买卖的嘛,在道上混的,我总觉着不稳妥,打打杀杀的,指不定哪一天就……”
大过年的,赵柳儿不想说那么透彻。
杨若晴也点头表示赞同,“算了,反正早就不是咱老杨家的人,他们是好是坏,跟咱老杨家也没半点干系。”
“小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