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医的话,让老杨头像是掉进了寒冰地窖。
谭氏身体剧烈晃动了下,然后整个人往后直直倒了下去。
幸而鲍素云扶住。
谭氏站稳身形,睁开了眼,想到啥,她蹦了起来扑向刘氏。
“你个黑了心肝的毒妇,出的啥嗖主意!”
谭氏锋利的指甲,在还没反应过来的刘氏的脸上,划出好几条深深的红印。
刘氏叫得跟杀猪似的,连连往后退。
鲜血,从她紧捂着的手指缝隙间淌下来。
屋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谭氏还要来挠,被鲍素云和金氏给拦住。
最后是老杨头的一声爆喝,才总算镇住了谭氏。
“再折腾,梅儿就没命了!”
老汉大吼。
谭氏僵了下,随即披头散发冲到了床边,趴在杨华梅身上哭。
杨华梅则是双眼紧闭,唇角发青,整个人意识都模糊的样子。
很快,牛车就套好了,上面铺了被褥。
杨华安和杨华明轮番拉车,老杨头,谭氏跟着。
临走前,谭氏把刘氏也带上了。
“是你害梅儿的,你过来伺候!”
刘氏哭哭啼啼跟着一路去了镇上。
杨永青,刘氏的三个闺女,全都交给了鲍素云和金氏照料。
……
酒楼里。
今日的生意没有像昨日那样爆满。
但是早上和晌午饭点的时候,还是络绎不绝。
吃快餐的,炒菜吃饭的,坐满了大堂。
杨若晴在后院的雅室坐着,翻看着账房老先生送来的账册。
上面纪录的是昨日的账目。
这个时代的记账方式,纯粹是一列列文字的描述记录。
繁写体字,竖咧,还是从右到左。
看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终于整理出她想要知道的那个结果。
那就是,仅是昨日一天。
酒楼的纯利润是五两银子。
也就是说,昨日一天,就赚了三两银子。
这种好情况,不可能天天有的。
正常状态下,一天能纯赚一两到二两银子,就不错了。
一个月算下来,酒楼能纯赚六十两左右。
这是扣掉食材成本后的。
再从中减掉支付给他们的工钱,还能落下四十两的样子。
四十两银子,再跟老骆家均分。
每家二十两!
一个月赚二十两银子,天哪!
杨若晴激动得捂住了嘴儿。
还是开酒楼赚得多,不然,仅是卖豆腐,不晓得要做多少块豆腐才能赚到二十两。
骆风棠从外面进来了。
杨若晴赶紧朝他招手,把这个好结果跟他分享。
他的脸上也露出愉悦的笑容。
“确实很赚。”他道。
杨若晴连连点头,十指交叉着撑在下巴下面。
明亮的大眼睛转动着,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你帮我算算,买一块地皮,盖一座两进的四合院子,从起土到完工,大概得花多少银子?”
她问骆风棠。
年前他们家翻新了屋子,对建筑这块比她了解的多。
听到她的问,他果真在那认真盘算了起来。
很快,他便给出她一个大概的价位。
“空屋子落成,大概四十两银子足够。”
“打制家具那块,木头可去后山砍伐,不算钱。”
“但是这木工费,以及盖屋子过程中的工匠伙食费,折兑成银子怕是也得二两。”
“买地皮大概八两。”
“如此综合一块儿,新屋子落成,得抛出去五十两银子。”他道。
听着他如此详细而具体的分析,杨若晴心中有数了。
一个月赚二十两银子,等到一个月后银子到了手,就可以动手准备了。
边赚边盖,等到屋子落成了,盖屋子的钱也赚够了。
“你再帮我算下,若是下个月底起手。”
“两进的院子,东西各三间厢房,落成得多久?”她又问。
他想了下。
“这个得看天气。”他道。
“若是晴天多,两个月便可落成。”
“若是赶上下雨,就得延后,说不准。”他道。
杨若晴点头。
确实如此。
此地在地理位置上又是偏南,又赶上上半年。
等到清明前后,会迎来一段时间的雨季。
“晴儿,你打算盖新屋子是么?”骆风棠随即又问。
杨若晴再次点头。
“你晓得的,我家那三间屋子,从前是我爷奶他们用来放杂屋和关牛的屋子。”
“连个吃饭待客的堂屋都没有。”
“两个弟弟也一****大了,回头我表弟也得住过来,盖屋子迫在眉睫。”她道。
骆风棠表示赞同。
“确实得盖,到时候选个开阔的好地段。”
两个人正商量得起劲儿呢,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杨华忠闯了进来。
“晴儿,我得离开一阵子,过来跟你和棠伢子说下。”
汉子进门就道。
杨若晴问:“爹,你这急吼吼的是要去哪?”
“怡和春医馆呢。”他道。
“啊?”她讶了下,霍地站起身。
“爹,你是不是身上不痛快?”她赶紧问。
杨华忠怔了下,随即道:“莫急莫急,不是我,是你小姑。”
“方才你爷打发你四叔来报信,说你小姑吐血了。”
“这会子正在怡和春救治呢,我得过去瞅瞅啥情况!”
杨华忠撂下这话,匆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