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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老杨头对杨华忠最后那句话不高兴。
啥叫耽误他功夫?永仙考试的事儿不仅关乎永仙自个一辈子,更是关乎到整个老杨家的荣耀,是这些重要?还是他那功夫重要?
但这些不满老杨头暂时也只能压在心里,还要让杨华忠帮忙跑路呢,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他算!
老杨头被杨华忠推着进了院子,孙氏头一件事就是赶紧去给老杨头泡一碗茶送到他面前。
老杨头看了眼孙氏低眉顺眼的样子,脸色总算缓和了一点。
“老三,你听到风声没?”老汉开门见山问。
“啥风声?”
“就是乡试考试的风声啊,听说结果出来了,咱望海县今年出了五六个举人呢!”
“是嘛?那很好啊!”杨华忠由衷道。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家有学子的人才会明白,想要供出一个有功名的举人来,孩子本身,以及家长要承受多少磋磨和汗水,甚至有时候还伴随着泪水。
“虽说捷报还没来得及传下来,可榜文都已经贴出来了,也不晓得永仙考得咋样?”老杨头又问。
杨华忠摇摇头,他这段时日一直忙着庄稼活,实在没空去打听那些消息。
“爹,你别急,咱永仙要是真考上了,捷报早晚会传到村子里的。”
至于后面那句话,杨华忠没敢说出口,怕老杨头拿手里的茶碗砸他脑袋。
“老三,你这话说的轻巧,我咋能不急呢?永仙准备了那么久,就盼着这一天,他爹早就不在了,这些事儿我这个做爷的要是也不上心,那还有谁为他上心?”老杨头一脸无奈的跟杨华忠这道。
这话,就有些酸了,还意有所指。
杨华忠懒得结果,摸出了旱烟杆子给自己点了起来。
老杨头有种一拳打在绣花枕头上的感觉,叹了一口气,声音也缓和几分。
“老三啊,爹方才那话没有别的意思,爹也明白你们兄弟几个都顾着咱老杨家,顾着侄子们
们,爹这是急的。”
“要不,你下昼跑一趟镇上,去保长家打探下消息?”
杨华忠把旱烟杆子从嘴里拔出来,“爹,人家保长也不晓得消息啊,犯不着跟他那打听。”
老杨头瞪起眼:“人家保长咋说也是一镇最大的,跟县衙那边有联系,县衙那边的捷报就算到了下面也得从保长那里过啊,跟他打听准没错了。”
杨华忠笑了:“爹,倘若捷报当真到了保长那里,那距离进村,到我这个里正手里也就只有几个时辰的功夫了,这还用得着去跟保长打听?”
老杨头哑口无言。
“老三,你要是这么说,那就不去保长那打听了,你备马车,送我去长淮州,我要亲自去长淮州找永仙,去贡院门口看榜文,看看有没有我大孙子的名字!”
杨华忠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爹,你是开玩笑吧?可别吓我,从咱村到长淮州,走官道马车得走三四天,且不说你这身子骨受不了,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小事儿,那可是长途!”
“谁让你走官道了?咱走小路过去,抄近路两天就能到,年轻的时候我跟人一块儿去过!”老杨头道。
杨华忠更加惊愕。
抄小路?那中间不知要经过多少集镇,人生地不熟的,总怕会遇到一些不安好心的人。
尤其是经过一些偏僻地方,指不定还有拦路打劫的山贼和土匪,太危险了,去不得!
“永仙去得,我自然也去得!”老杨头忿忿道。
杨华忠苦笑:“永仙跟你不一样,他走的是官道,官道有驿站,相对要安全一些。”
“那咱也走官道!”老杨头把手里的茶碗往桌上重重一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头你安排下地里的活计,庄稼那块耽误的功夫我折算成钱贴补给你。”
“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真没必要去长淮州,去了咱也找不到永仙啊,长淮州那么大,咱也不晓得他会在哪里落脚……”
“不行,我必须去,不去我在家里不踏实。”老杨头态度异样的坚定。
“你要是不愿意送我去长淮州,那你就把我送到镇上的车马行,我自个雇辆车去,不拖累你们!”
撂下这话,老杨头气呼呼离开了杨华忠家,回老宅去收拾东西去了。
杨华忠气得把手里的旱烟杆子重重摔到桌上,胸腔一阵阵剧烈起伏。
孙氏从堂屋后面出来,听到了全部对话的她此时也是忧心忡忡。
“我看咱爹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实在不行,你就陪他去一趟吧,不管结果咋样,至少他都能安心了。”她道。
杨华忠眉头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没好气的道:“若是去庆安郡,我也就送他去了,毕竟五弟和小安都在那,还有天香楼落脚。”
“可这长淮州那么远,人生地不熟的,他又行动不便,去了也是两眼一抹黑。”
“倘若路上再有个啥闪失的,那可咋整?不成,长淮州坚决不能去!即便他不安心,我这回也不会由着他乱来!”
孙氏知道杨华忠不是在翻倔,而是说的实在话,公爹都已经七十出头的年纪了,人生七十古来稀,稍微有个啥闪失都不好。
“那咋整?实在不行你就给五弟和小安捎个信,让他们去长淮州打听下吧,他们在庆安郡,距长淮州比咱要近一些,他们来回也方便,你说呢?”孙氏又问。
杨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