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自已的管家正在粮仓中清点仔粒,见得形势不对,立刻向这些匪徒大声说明,这可是顾老爷家的粮仓,并告诉他们,顾老爷还有位儿子顾泰,在山东济南府刘泽清总兵手下做幕僚呢,要他们不要抢错了地界。
没想到,管家这些警告的话语说完,这些匪徒听了,却丝毫不当一回事,那领头的更是毫不客气地打了他两巴掌。然后怒喝下令,先抢粮,再烧仓。
管家见势头不对,连忙换了腔调,大声哀求这些匪徒,这粮食可以让他们搬走,只不过不要烧仓就好,好说歹说,总算让这帮匪徒放弃了烧仓的想法。
只不过,这满满一仓近2000石小麦,就这样,被这些人押上大车,悄然运走了。
当管家带着哭腔向顾之道报告粮仓被抢后,顾之道几乎气晕。
天杀的刀疤头,老子交了保护费,还要还抢我的粮食,你他娘的还讲不讲道义了!
很快,顾之道迅速了解,这北栾河处,乃至整个招远县地界中,还有多名地主被抢,手法也几乎都是一样,先抢粮,然后威胁说过几天还要来取消灾银子,不然就要杀尽全家。
感觉事态严重的顾之道,连忙派出一众小厮,去招远县各地通知相熟的地主们,于明天紧急来自已家中商议对策。
“要不,我们赶紧报官吧?”一名财主提议道。
“唉,报官有个甚用!”立刻就人摇头叹道:“这金翅岭上这伙七百人的匪贼,盘踞金翅山上已近三年了,官府对其束手无策。我们现在报官,还不是屁用没有。”
“难道,只能筹出银子,等那帮匪贼到时来取么?”有人哭丧着脸说道。
“这也不是好办法。”又有人出来反对道:“他们能做初一,就能做十五,我们这般容易就给他们消灾银子,我敢肯定,这般匪徒肯定食髓知味,今后抢粮抢银子的事情,怕是再难消停了。”
“对啊,大家伙虽然身上还有两个钱,也挨不住这帮匪贼这般****盘剥啊,匪徒贪欲无尽,各位的银子粮食总是有限,如何堵得上这个大口子。”有人跟着附合。
会议开到此时,已是一片恐慌的气氛。
交头接耳的一众财主们,人人脸上满是惊恐,焦躁,与愤恨的神情。
“怎么办,顾兄,你可是我们中威信最高之人,你给大伙拿个主意,眼下这情况,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王升桐哭丧着脸问道。
顾之道紧绷着脸,眉头紧皱,只是手指又快又急地捻着胡须。
唉,官府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请顾兄贵子顾泰帮忙,把这金翅岭的匪情,上报给山东总兵刘泽清大人,请刘大人出兵剿匪。”见顾之道不吭声,方才那名年纪大的财主,试探地说道。
顾之道长叹一口气,摆手说道:“难啊,总兵大人那些兵马,远在济南,难解近渴。且官军对剿匪素不上心,认为这是成则功微,败则折锐之事,又因路远,更不愿来。只怕我等前去请求,只会热脸贴个冷屁股罢了。”
房间中,突然一阵难堪的沉默。
一个声音突然细细地响起:“各位,咱们面前就有真佛拜,何必路远求他人!我们何不去找赤凤卫指挥使李大人,让他派兵剿匪,不是甚好?”
“那这赤凤卫李大人,手下的军兵可是得力?能打得过这三年都剿不灭的金翅岭匪徒么?”立刻有人发问。
“怎么不能!”方才那名财主,一脸急色地说道:“那赤凤卫指挥使李啸,听闻乃是辽东人氏,自来山东后,先剿灭了蹲犬山的匪贼,又去单县歼灭了入犯山东的流寇。这样的能人,可不是消灭这金翅山匪贼的最佳人选么。”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前段时间,这位李大人,在宣府镇立下大功,斩杀鞑子数百,这才荣升赤凤卫指挥使。若李大人能出兵剿匪,自是最好不过。”一名财主一脸恍然大悟般的表情。
房间中的气氛,陡然热烈起来。
人们象发现了救星一般,迅速地达成了一致意见。
那就是,尽快前往赤凤城,向赤凤卫指挥使李啸通报匪情,请其出兵灭匪。
这些人中,尤其是大地主王升桐,一脸急切之色的他,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亲自前往赤凤城请求李啸出兵灭匪。
见到众人群情踊跃的样子,顾之道脸上却是呈现一种无可言说的怒意。
顾之道对李啸的刻意保持距离与冷漠状态,是有原因的。
他在刘泽清帐下当幕僚的儿子顾泰,曾对他说过,要他与那个赤凤卫指挥使李啸,不要走得太近。
他告诉顾之道,这名李啸,乃是山东总兵刘泽的死对头,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刘泽清的黑手中。若自已与其交行过密,只怕到时李啸一死,刘泽清迁怒于他,便要祸事临头了。
顾泰还对他说,那个李啸,自从成为卫指挥使以来,完全是照着他自已那一套瞎搞。其他卫所下边,都是分设千户所,百户所之类,而这位李指挥使大人,却是完全与众不同,搞什么商业司、工业司这类从未听过的虚头,可见这个人,虽有武勇之名,却无经济之材。这个李啸,也不过是一时走了运气,才升到这指挥使之位,但他这样乱搞,估计在这指挥使的位置上,怕是难于干得长久。
顾泰总结道,这样的人,上有官员排挤压制,自已又不合实际地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