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塔听完阿山的话语,忽地伏地大哭,咚咚地连续给阿山磕头不止。
“阿山,念你曾赠本将腰带之情,本将准你自尽,并可留你全尸。”李啸的声音,还是那般平静而冰冷。
阿山抹了一把满脸的血垢与灰尘,摇了摇头说道:“自古大将死于阵,若如妇人一般自尽,实是低了我阿山名头。李啸,不若我等再续前约,重新单挑一次,阿山纵死,亦是心甘。”
“很好,本将成全你。“李啸点头,随即对一旁的护卫说道:“给阿山马匹与武器,并扶他上马。”
艳阳高照,暖风如炽,青草萋萋的茫茫旷野,有如海浪般起伏翻滚,远远的两端,身着精钢铠甲的李啸,与重新披挂的阿山,分别上马,两人默然凝视对方良久,方一同猛磕马肚,对冲而来。
“呀!”
“呀!”
两人大声高叫,手中骑枪平举,在疾如烈风般快奔跑的马蹄中,瞄准对方猛冲过来。
“噗!”
一声沉闷的声响,李啸手中锋锐的骑枪,大半个枪身,从阿山背后直透而出。而阿山的骑枪,则堪堪从李啸肩头划过。
“叮当。”
阿山手中骑枪,掉落于地。
这时,李啸看到,阿山脸上,竟带着一丝满足与解脱的笑容,他从鞍鞯上无声地翻滚落地,再无动弹。
风声萧萧,草浪翻涌,有如一苍凉悠远的歌谣。
“传本将军令,将这阿山尸,以及那个莫洛浑的尸,皆留全尸,就在这小山坡处,好生掩埋了吧。”李啸翻身下马,轻声向一旁的赤凤总副总长李定国传令。
“得令!”
见李啸宁可不要级战功,也要好生安葬自已的叔叔与兄弟,查塔心下感慨万千,他膝行上前,向着李啸连连磕头,大声说道:“李大人,从今之后,我伊尔根觉罗。查塔,愿全心全意为大人效忠。”
没想到李啸听了他这句话,脸上却并未有多少动容之色。他凝视着跪在地上的查塔,淡淡地说一句:“本官答应过阿山,自会留你们性命。只不过,若要本官从此就信任你们,却是不能。”
查塔一急,忙大声说道:“那大人如何才能信任我等?”
“先把辫子割了,以后再换成我明国装束,然后再去山东劳改一年左右,若你们能忠心效力,本官方可再起用尔等。”李啸的话语,毫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查塔脸上的横肉,一阵哆嗦。
割掉辫子,岂不是与祖先的风俗作最彻底的告别?
不过,他立刻想到,现在自已除了投效李啸外,已再无其他道路可走,况且自已都已下跪投降了,大节已无,还在乎留这条辫子不成。
“请大人给我等割辫,我等全听大人裁处!”
查塔咬着牙,大声地喊出了这句话。
李啸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来人,给他们割了辫,日后,这些鞑子,无论型还是装束,皆着我明国式样。”李啸微笑说道。
轻微的嚓嚓声响起,在李啸军兵的嘲笑辱骂声中,一根又一根细小的辫被割掉,扔在地上。
“入他娘,你们这些狗入的鞑子,总是强迫我大汉男儿剃穿胡服,弄得我汉家男儿毁弃了上国型衣冠,跟你们一样留根猪尾巴人不人鬼不鬼,连死了都无颜见祖宗!哼哼,现在尝到了被人羞辱的滋味吧。”
“哼,他娘的,以老子看,这些鞑子却该感激咱们还来不及呢,要不了李大人心怀仁善,饶他们的狗命,此时莫说只是割辫,怕是早就砍了他们的狗头报功了。”
“就是,咱们把他们从那副丑到极点的鬼样子,重新改回成正常人的模样,说起来,倒是莫大功德一件呢,哈哈。”
李啸军兵指指点点的笑骂声中,有不少的鞑子军兵开始轻声哀泣起来,还有人手捧割下的辫子,哭得稀里哗啦的,不过,却没人胆敢反抗。
不多时,李啸军给这些鞑子全部割完了辫子,李啸下令,把除了查塔外的鞑子全部捆起来,由后队的辅兵押送。
查塔本人,则按李啸的命令,被分在横行哨三队五甲,成为了一名普通的横行队员。
与其他的横行队员一样,身着三层盔甲,手执一柄锋利虎刀的查塔,站在那些横行队员中间,听着那意气昂昂的年轻甲长号施令,他心里头,种种滋味杂陈,莫可言说。
半小时前,自已还是一名后金的精锐拔什库,一心要击败明军立下军功,而现在,自已却已成了明军的一名重甲步兵,转头要拿后金军兵的级来为自已打拼前程,这上天,竟给自已开了一个残酷却真实的玩笑。
查塔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罢罢罢,前缘种种,尽成过往,孰可再说。今后,自已就好好在明军中,为自已搏个前程吧,查塔在心中无奈地勉励自已。
而望着那些被捆成数队的鞑子,那一排排光溜溜的脑袋,李啸心下,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可恶的鞑子,今天就让你们好好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
李啸这样做,是有长远考虑的。
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后的战斗中,李啸还会得到更多的投降鞑子,而有了今天的例子,以后所得的鞑子,都可如此办理。
毕竟生野女真的后金鞑子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