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之所以选派这个赵文采,前去赤嵌城中劝降楚尼斯,是因为他注意到,赵文采除了做事认真外,口才与胆气均十分不错,故李啸经仔细考虑,决定派他前往。
而李啸之所以再让他们从下水道口重新进去,则是想要给荷兰人更大的心理打击。
因为他认为,若是荷兰人发现自已派出的探子,竟与明军的文官一道从下水道返回,一定会极度震惊。也可让楚尼斯等人彻底明白,他的所作所为与阴谋诡计,明军皆已了如指掌,从而再不敢轻易耍花样。
赵文采见自已担此重任,心下十分激动,立即大声应诺。
赵文采正欲离去,李啸复叮嘱道:“赵监抚,此去赤嵌城中,万事小心。具体谈话,可随机应变,务必对那楚尼斯晓以厉害,让其尽早来降便可。“
赵文采拱手答道:“大人放心,在下明白,定不负大人所托。“
天黑之际,赵文采一行人,从下水道口进入,直往赤嵌城中而去。
“你二人前面带路,不可耍花招,不然,我等立刻结果了你们!“
进入下水道后,赵文采对这两名探子冷冷地厉声喝道。
听了赵文采严厉的话语,两名探子诺诺唯唯,点头如捣蒜。
他们在有如迷宫一般又恶臭扑鼻的下水道中,钻行了许久,才在这两名探子的带领下,从城中总督府后院的一个下水道入口钻出。
“什么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此时,见得这群人有如鬼魅一般从下水道入口钻出,正在后院中驻守的四名卫兵,惊恐地大叫起来。
整个院中,顿是警铃大作。与此同时,院外大批的卫兵脚步声,迅速传入赵文采等人耳中。
四名卫兵抽出佩刀,便朝他们冲了过来,而护卫在赵文采旁边的四名横行哨军兵,则立刻挺身而出,抽刀欲与这些荷兰卫兵厮杀起来。
眼看一场厮杀在即,一名探子急急地用荷兰话向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卫兵低声说了几声,那名卫兵才急急喝止自已的同伴继续上前。
而这时,大腹便便的德隆,带着一众亲卫,气喘吁吁地从院外跑入。
他一眼就看到自已派出的那两名探子,脸上顿露惊喜之色,只不过,他很快就看到,这两名探子旁边,却是四名身穿明军盔甲的士兵,以及一名明人文官模样的人,不由得脸上立刻涌出惊疑之色。
“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你们为何带他们入城?”德隆冲着那两名探子大吼。
一名探子急急趋前,复凑在德隆耳边,对他耳语了一阵。
德隆顿是脸色大变,原本黑红的脸庞,骤变成苍白色,嘴唇也不住地哆嗦起来。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德隆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赵文采怀里紧抱的大木盒,声音颤抖地向那名探子问道。
“千真万确,明军已在彰化城下,彻底击败了鲍德尔司令的军队,那鲍德尔司令的脑袋,就在那位文官的盒子里。外面的明军,在得到了彰化城送来鲍德尔司令的头颅后,才让这位赵监抚与我等一同返回。”探子一脸惊惶之状地急急禀道。
“该死的明狗。。。。。。”
德隆皱着眉头,一脸狰狞的他,迈开沉重的脚步,向赵文采行去,还未说话,忽听得总督府楼上传来急骤的脚步。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到了晚上都不得安宁!”
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随即,后门被砰地一声打开,披着一件睡衣的楚尼斯,一脸怒容地出现在门口。
德隆见楚尼斯亲自前来,急急趋前,附在他耳边向他禀告刚才所发生的情况。
楚尼斯脸色瞬间惨白,双腿竟不由自主地发抖。
好不容易控制了自已心绪的楚尼斯,大步走到赵文采面前,皱着眉头,将赵文采上下打量了一番。
赵文采同样冷冷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一名探子急急地凑了过来,对赵文采低声说道:“赵文官,这位便是我们的总督大人楚尼斯。”
赵文采哦了一声,脸上浮起轻蔑的笑容,也不说话,顺手将怀里的木盒向楚尼斯递过去。
楚尼斯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赵文采递过来的木盒。
方一打开,一股石灰与腐肉混合的恶心味道,差点没把他薰晕过去。
他定睛一看,里面那个红头发大脑袋一脸横肉仿佛陷入深睡状态的头颅,不是鲍德尔又还能是谁!
一股悲凉冰冷的情绪,瞬间弥漫了楚尼斯全身。
手托木盒的他,有如一具木偶一样呆站着,而旁边的德隆上校,亦是一脸呆滞的表情。
“楚尼斯总督,废话本官就不多讲了,我家李大人说了,希望你们认识形势,不要再作徒劳抵抗,还是及时投降为好。”
赵文采冰冷低沉的话语,迅速由探子翻译给楚尼斯听。这些话语,此时有如一柄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楚尼斯心头。
“哼,我荷兰军为什么要投降?!纵然鲍德尔司令与全部远征军都被你们消灭,但我军坐守这座坚固的赤嵌城,你们又有什么本事能打进来吗?!”一旁的的德隆听了赵文采的话,却怒气冲冲地反问道。
赵文采听了探子的翻译,脸上反而露出淡淡的笑容。
“如果我告诉你,李大人这几天,之所以不再发炮进攻,乃是为了从彰化城中,再拉来更多重型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