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来人的禀报,大惊失色的他,象一截朽烂的木头一样,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不是吧,5万精锐出征,连一个小小的镇远堡都拿不下,反倒被守堡的唐军彻底杀败,一万多人战死,数千兵马向唐军投降,这,这简直是大清又一场难以洗刷的耻辱!
当然,这也是自已这个右摄政王,无法洗刷无法摭掩的巨大耻辱。
多尔衮几乎在瞬间想到了,诸如豪格、代善、济尔哈朗等人,那暗自得意又窃笑不已的神情,想到了他们将会在朝堂上,怎么样地对自已大加讽刺与嘲笑。
也许,自已的威信,将在这次战败后一落千丈,再也不会到达先前的高度了。
更可悲的是,也许从现在开始,自已在朝堂上的地位会逐渐被豪格所压过,那一众精明如猴的朝臣,也会见风使舵地开始把他们的前途,押赌在肃亲王豪格身上。
这一切,都是自已所绝不能接受的!
多尔衮腾地站起身来,有如困兽一般在厅房中来回走动许久。
他知道,也许,现在的自已,只能去找她了。
这个她,自然便是顺治皇帝的母亲,太后布木布泰。
多尔衮连夜出府,急急赶往太后所住的衍庆宫。
见到自已最为钟爱的情人,一脸忧色地走入卧室中,原本一脸欢喜,甚至满是少女般柔媚笑容的布木布泰,脸上神色顿是僵住了。
“多尔衮,你怎么了,难道,难道是……”
多尔衮一声长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用下頦的胡须,来回蹭她细嫩的脸颊,脸上的忧愁之色,却是更甚。
“大玉儿,我,我……”多尔衮说不下去。
这时,布木布泰反而平静下来,她那深潭一般的眸子,把心爱情郎上来打量了一番,便轻声道:“多尔衮,莫不是这次西征镇远堡,我军又败了……”
多尔衮内心惭悔无状,松开了搂抱她的手,然后喃喃地向她简略地禀道了一番多铎打败仗的经过。
衔庆宫中,是死一般的沉寂。
“大玉儿,对不起,是本王无能,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是我这番错误决策,才让数万大清将士,丧命于唐军刀锋之下,埋骨于辽西的旷野荒郊,早知如此,当初我就……”
最终,还是多尔衮打破沉寂,他象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向布木布泰低语而诉。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现在就是再后悔再痛苦,又能于事何补。”布木布泰一声长叹,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从多尔衮怀里坐起,缓步来到窗边。
春月皎皎,柔白的月光遍布庭院,晚风徐徐吹拂,抚弄着她柔软浓密的鬓发。只不过,这安谧平和的景境,却愈发映衬出她脸色的阴悒冰冷。
“眼下之计,为了保你,不至使你在众臣面前抬不起头,只能如你先前所说,先把豪格给拖下水了。”布木布泰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寒冷酷。
“但是,先前一个月豪格这厮已然散布了消息,说是本王自作主张,才要去攻打镇远堡的。现在若要拖他下水,只怕不易……”
“那又如何,皎皎之玉,污泥淖之。豪格他想站在一旁看热闹看笑话,绝不可能。“布木布泰冷冷道:”他就是将自已摘择得再干净,站的地儿再清洁,只要脏水朝他接连泼去,这番罪名,他纵不承认,形象也会大受损失。毕竟,他先前与唐军私下暗通结盟之事,朝中谁人不知。有这般脏污往事拿捏在咱们手里,他想轻易撇干净,怎么可能!”
见情妇这般为自已开脱,多尔衮心下暗自释怀,一时间轻松了许多。只不过,他的脸上,却还装出十分难过的样子,故意长叹一声道:“唉,本王无能,竟要太后为我这般撇脱,我心下着实惭愧得紧。”
“唉,不要再说这事了。镇远堡之败,既然已是不可挽回,后悔再多,又有甚用?现在我们,除了要分罪于豪格外,最为重要的,便是如何处置后续之事。”布木布泰的目光,一直望向窗外遥远的地方:“依本后之见,大清接下来,唯一可走之路,便是与唐军议和了。“
布木布泰脸上涌出凄楚之色:”多尔衮,你作为大清的摄政王,可切莫再轻起与唐军争雄斗狠之心了。人哪,总是要认清现实才好。这大清基业,可不能毁在我们娘儿俩手里,可不能毁在你这位大清摄政王手里啊。”
“大玉儿,你的心思我自是明白,只是本王担心,唐军经此大胜,只怕会愈发轻视我等,愈发不把我大清放在眼里。接下来的议和谈判,怕是极难哪!“
多尔衮一脸痛苦:”依本王来看,唐军极可能会不愿意和谈,而想着继续在我大清境内攻城掠地,以此方式消耗我大清国力。而且,就算他们同意谈判,在这番大胜后,只怕也会狮子大开口,提出令我大清极难接受的条件啊。”
“那又如何,难道现在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难道现在大清国力如此衰微,军心士气如此低迷,我们还能再去与气焰正盛的唐军对抗吗?”布木布泰脸上满是哀伤:“多尔衮,大清现在是什么局面,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在唐军这个危险而强大的敌人面前,我们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我们已到了十分危急的关头,决不能再做出任何错误的决策了!”
她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想来我大清,经历二代雄主,现在传到福临手中,国势虽已衰弱,但与天命汗时相比,现在的条件岂非好上太多。所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