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略略一顿,又长叹一声道:“本王只怕,就算朱由崧能放过你,那马士英刘孔昭等人,也不追究攻讦你失地渎职之责,但从今之后,史可法你在那伪朝之中,只会更会倍受同僚排挤与鄙视,这日子也会更加难过吧。这般窝囊憋屈,苟且过活,依本王来看,还真不如就在此自了算了。”
听到李啸这毫不客气的诛心之语,史可法气得浑身发抖,他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他手指哆嗦地指着李啸,最终啊的一声,双眼一翻,仰面晕倒过去。
“史大人!”
“史阁部!”
见到史可法竟被李啸当场骂晕,黄得功与旁边的护卫皆大惊失色。幸得他们急急出手,一把扶住史可法,才防住他险些倒栽倒地。
“快,快带史大人下去休息。”黄得功急急道。
“得令。”
在部下将昏晕过去的史可法带下城去后,黄得功独伫城头,默然无语。
此时此时,他忽然感觉自已,被李啸这一番话语,象有有廓清天宇拔开迷雾之感,但他在心下,却又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迷茫。
自已现在,到底要何去何从呢?
城下的李啸,见到黄得功一脸严肃沉默的模样,亦不再多劝,只是微笑地看着他,等他自已做出决断。
只不过,黄得功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先不急于做出决定。
他打算,再与城中那两员心腹大将,翁之琪与马得功二人,详细商量后,再作回复。
于是,他长叹一声,对李啸说道:“唐王,你这番话语,甚是有理,黄某受教聆听,心下亦是莫名愧然。只不过,此事关系重大,黄某智识浅薄,尚难作出决断,且待本将与部下详商此事之后,再向唐王作出答复。”
李啸微笑道:“可以。本王给黄将军一天时间,好生商量讨论。只不过,若是一天过去,黄将军若是反对或无回复的话,那本王也就不客气了。我军将会即刻开始攻城,界时,贵部兵马的命运,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到李啸这番明为宽容,实则威迫至之的话语,黄得功心下不觉一凛。他脸上挤出苦笑,复向李啸急急抱拳致礼,便带着一从护卫,匆匆从城头快步而下。
黄得功等人下得城来,李啸微微一叹,脸上却是胜券在握的微笑。
这时,第七镇镇长曹变蛟凑上前来,对李啸低语道:“李大人,以您来看,那黄得功会最终投降我军么?”
李啸哈哈一笑,沉声道:“黄得功不是傻瓜,在本王这般晓以利害的情况下,他若还不知道怎么做出选择,那你也太低估其人了。以本王看来,黄得功此去与部下讨论,只怕他手下那些部将,为了自家的前程与财物,必定会极力劝其反正投效,肯定会比本王还要积极呢。我们就在城外,静观好戏便是。”
李啸说得没错,黄得功这一下去,立即就在城中官署之中,与手下两名亲信大将,翁之琪与马得功,详细商谈接下来到底是战,还是降。
黄得功把李啸的话语向二人简述了一遍,翁之琪与马得功二人,立即纷纷表态发言。
原滁州守将马得功,首先表态,他急急言道:“靖国公,现在唐王亲来劝降,这般良机,安可错失!你想想,我军自淮安城下兵败丧军,三万精锐尽覆,已然失去了与唐军相争的本钱了。后来,将军你又命在下舍弃滁州,全军退守扬州城,我军现在唯一可守的地方,也就是扬州孤城一座了。现在的我军,进退无路,坐困愁城,又外无救援,唯有死守扬州一路可走,这样的话,恐怕真如唐王所言,哪怕唐军不攻城,我军都会在巨大的压力下,逐步崩溃,渐生内乱呢。这扬州城,纵然将军有心死守,但形势比人强,又如何能长久守下去啊。”
他略顿了一下,又道:“靖国公,现在唐王已答应我们,各人的爵禄与官位,皆如从前,并不改变。有这一条作保障,我等放心投降便是,复何忧哉?再说了,以后咱们给那重兴皇帝效力,更是大明正统无可非议,岂不比在那弘光监国手下做事,更要强许多么?这般良机,万望黄将军好生把握,勿失良机啊。”
马得功说完,翁之琪亦插话道:“得功说的是。以我看来,现在那弘光朝廷,只怕真是秋后的蚱蜢,已蹦跶不了多久啦。我军若不趁早改换门庭,投效唐军,以保爵禄富贵,等到唐军攻城之际,则悔之无及矣。在下在想,如果我们能趁此良机,改投唐军,唐军为了彰显我军首义之功,必会大大重用我等,将来再南下渡江而战,我军亦可为王先驱,大捞战功,将来的前程地位,只怕绝对是比现在还要高得多呢。这于公于私,在下都认为,立即率部投降唐军,为其效力,当为最为紧要也最为关键的事情啊。”
听了二人的表态,黄得功默然无言,他呆坐在虎头椅上,半晌不发一声。
其实到了现在,黄得功在心下,亦已认可二将的说法,只不过,他一直迈不过内心的那道坎。
因为,不管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