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效忠为加快进度,遂又另下令,拆毁城中居民房屋,用其中的木料砖石,作为修补城墙以及兴建新墙材料,以加快修补与兴建的速度。他这个决定,让城中百姓暗自痛骂不已,却无人敢于违抗其命令。
此时此刻,在城外透过残破的城墙的空隙,看到城中这般忙碌景象的唐军统帅黄得功,心下不由得甚是好笑。
这个郝效忠,现在来临时抱佛脚,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唐军的进攻,真真殊为可笑。
他们完全地低估了唐军火炮的威力,却又对自已这临时修补的城墙与新建的土石城墙,有着近乎迷信的依赖。
所以黄得功与城外的唐军,皆以十分悠闲的态度,看到城中的守军与百姓急急修补城墙,倒有如观看一群忙碌不休的蚂蚁一般。
时间过得很快,日头西斜之际,三个时辰终于过去了。
此时,九江城的南面城墙右侧刚刚补好,里面内砌的那道土石墙,也大致完成了一个外部轮廓,看上去,倒也有个防御的样子。
只有唐军主帅黄得功知道,敌军临加加固修筑的两道城墙,其实都不过仅是个样子货罢了,在自已接下来的重炮轰击下,其真实效果将会立即原形毕露。
黄得功厉声下令:“全体火炮注意,重新开始齐射轰击,一定要彻底打垮这南面城墙!”
“得令!”
指挥火炮发射的唐军炮队指挥官,他手中的红色令旗,又高高举起。
“预备!”
“放!”
“砰!”
“砰!”
“砰!”
“砰!”
……
重炮怒吼,余焰飘飞,浓烟漫天,又一轮重型龙击炮齐射轰击后,巨大的铁弹撞击声与城墙垮塌声,有如死神的咆哮,连绵响成一片。
整个南面城墙,大块碎石飞溅,城墙中的夯土象下雨一样飞扬而出,有如撕碎的布片一般的雉堞和女墙,飞散到四面八方。
只听得轰隆隆几声让大地震颤的闷响,整个南面城墙,呈现更加破碎剥落的形状,外墙贴砖大块地剥落,里面内祖衬的青石也条条裂开,一道道有如行为艺术般四处弥漫的粗深裂缝,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墙体上张牙舞爪,那些临时修补的砖石木料,更是四处飞溅乱七八糟,方才三个时辰的紧张修补,在这一刻原形毕露。
“哼,本帅就知道,敌兵这番修补,就是他娘的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都给老子继续攻,不要停,一定要把城墙轰垮!“
“得令!“
终于,又经过了四轮齐射后,这九江城南面右侧城墙,在震耳欲聋的轰隆声里,彻底垮塌了。漫天尘埃飞溅,把天空染成一片薰黄。原本巍峨严整的城墙,则成了一座破败散乱的小土丘。
“很好!继续打,再把里面他们建的临时土墙,也给老子轰他个稀巴烂!”
“得令!”
接下来的轰击,让黄得功发现,敌军苦心营造的这座临时内墙,比他想象的更为脆弱。
仅仅只在两轮齐射后,这座强征民伕百姓,拆迁了百姓居房的苦心营造的临时砖木土墙,在巨大的轰隆声里完全垮塌,几乎无法保持墙面形状。
此时,犹自带着军兵扼守城中各个街口要道的郝效忠,见到这忙了三个时辰的两道城墙,皆这般迅速地土崩瓦解,他心情的懊恼与恐慌,简直难以言表。
他抬起头,望向西坠的夕阳,心情如同这个黄昏一般低沉迷茫。
城墙已破,自已率领城中守军,真的能守住这九江城么?
郝效忠陷入一片迷茫之际,唐军统帅黄得功,已开始下达攻入城中的命令。
“传本帅军令,全体5000名火铳手,与盾兵配合,列成三段击阵型直攻入城,横行哨居后掩护,枪兵列阵在最后,径入城去,消灭敢于抵挡的一片敌军!”
“得令!”
黄得功此令方下,南面的唐军军阵中,共有5000名火铳手,人人身披烧得滋滋响的火绳,手中拿着早已装填好的乌黑发亮的鲁密铳,排成三排三段击形状,跟着前面的2000名盾兵,在整齐的鼓点声中,齐步向城中走去。
在火铳手的后面,则有如机甲怪兽一般的横行哨队员紧步跟行。他们分成了两部,分居两侧,牢牢护住两翼。
而在最后,是大批的枪兵紧紧跟行,准备在鲁密铳兵撤下之后,就冲上前去,与左军肉搏对战。
在这段时间里,退下城去的郝效忠,已带领全城的左军与青壮,在各个街巷入口处,紧急搭建了防卫工事,作好了与唐军在城中进行巷战的准备。
见到远处的唐军盾兵与火铳兵,一齐齐步整齐踏来,正指挥着一从左军在各道街口位置布防,并亲自押阵在后的郝效忠,不觉面如死灰。
郝效忠方才已在千里镜中亲眼看到,唐军的鲁密铳齐射,对出城冲击的满州骑兵,造成了多么大的击杀效果。那堪称屠宰一般的场面,让他想起来就心肝发颤。
他亲眼看到,从这燧发鲁密铳射出的不过三钱重的小小铅弹,比其他明军所用的普通火铳,可要强大太多。
要知道一般火铳,最多打个六十来步远,而这燧鲁密铳,却是自已亲眼看到,可在一百六十步外,就将自已阵中装甲最好的左军骑兵,给活活射杀。
这还是在唐军火铳手没有集齐且紧急出动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