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国泰悠悠醒来,却发现自已正躺在一间干净房间里。
他下意识扭头望向旁边,又看到有一名医官模样的人,正给陷入昏迷的朱慈煊小心地换上夹板,然后用绷带小心地一圈圈扎好。
见到朱慈煊这般模样,李国泰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又被旁边一名军兵按住:“你且莫动,医官说你骨头受伤,不可轻动。”
“对面的孩子伤势如何,让我去看看。”李国泰挣扎着强要坐起。
他这一嚷,对面正给朱慈煊打绷带的医官听到,便回头道:“你勿起身。这孩子的小腿,被缅人的箭头,给射断了腿骨。现在我已取出箭头,又在断骨处敷了接续之药,正在给他上夹板打绷带。唉,这孩子失血过多,故一直还在昏迷中,你却勿要扰搅他。”
“那这孩子将来恢复的情况,却是如何?”李国泰一脸急色地发问。
医官又是一声长叹:“哎,这确难知。只能看这孩子自身恢复情况了。此番缝好伤口后,他还会高烧数日,能不能最终挺过去活下来,亦是未知呢。”
听完医官的话,李国泰脸色一黯,心头一酸,又想起这孩子一路跟着自已,风餐露宿历尽艰险地从缅甸逃回中国,其中种种波折与辛苦恍如昨日,不由得又险些掉下泪来。
这时,有军兵拥着先前在桥上见过的那名将领过来,李国泰急急起身,却被那名将领一把扶住。
“你不必多说了,你怀中之信,本将已紧急送给我第九镇副镇长刘良顺将军看过,他让我等好生款待你们。你们且在这关门之处,安心养伤便是。”
“哦,那刘将军何时可见到,在下有紧急事项,想要通禀给唐王呢。”李国泰急道。
“齐大人现在正统兵在边境一带征剿反叛土司,估计不日就会回返关口,到时自会与你相见。”
李国泰轻叹一声,点点头又连声道谢,那句将领又温言安慰了他几句,方率兵离去。
三天后,唐军第九镇副镇长刘良顺征叛返回,便立即召见已然恢复的李国泰。
而在这时,那腿骨射断又重伤昏迷的朱慈煊,亦从高烧中挣扎过来,倒是运气不错,保住了一条性命。
只不过,这古代的断骨拼接,到底不如现代,朱慈煊的腿部伤势将来能恢复到何等状态,实是难说。
李国泰见刘良顺到来,立即一五一十地,将当日朱由榔交待之话语,全部对刘良顺转述了一遍。
最后,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在下希望唐王,能看在皆是大明王室的份上,不计前嫌速派救兵入缅,铲除莽白,救出桂王,咱家愿为向导指引,为大军开路前行,纵然身死,亦无怨尤!”
刘良顺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此事我会尽快回禀唐王,相信唐王一定也会尽快做出决断。你们暂且在此休息,不日定有回报。”
刘良顺随即飞鸽传信,将朱由榔的密信,以及李国泰领朱慈煊一道返回通禀一事,迅速地向唐王李啸作了汇报。
两天后,李啸收到飞鸽传书,匆匆看完来信的他,不由一脸深思之色。
果然不出自已所料,缅甸国中,那莽白还真如真实历史上一样,弑兄屠侄,从血泊中抢得皇位,成了缅甸国的新任国王了。
而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刚一上位,便又如历史上那样,拿那寄居缅国的朱由榔开刀,竟把朱由榔一伙人,复如历史上那般,大肆屠戮抢掠,痛下杀手。
想来那朱由榔,为逃避唐军兵锋,历尽辛苦逃往缅甸,最终在被缅人屠掠后,却又不得不转过头来向自已求援,这种种曲折转变,倒是足以令人感慨系之。
而可以想见的是,那些缅兵在发现李国泰与朱慈煊潜逃回国后,必定会立刻回禀莽白,而莽白一得消息,必会对放李国泰回来的朱由榔等人大加迫害,甚至取其性命。
这样的话,就算自已及时出兵,却也不知道,朱由榔这一行人,还能不能坚持到,自已出兵攻打到缅甸国都阿瓦的时候呢。
想到这里,李啸不由得一声喟声长叹。
那么,自已要不要真如朱由榔所请,派出兵马去进攻缅甸,去推翻莽白政权,再把朱由榔给解救出来呢?
李啸经过一番思虑,最终决定,还是要立即出兵征伐缅甸,全力讨伐这个西南小国。
这倒不是说,李啸对朱由榔个人有什么好感,而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那就是,缅甸这个国家,尤其是其南部地区,极其肥沃富腴,乃是后世中世界有名的稻米产区,更有极为丰富的各类矿产,这样难得的宝地,如何可不抓紧机会,让它牢牢掌握在自已手中。
更何况,现在唐军出师有名,可以打着替天行道,铲锄奸逆,救助宗室的口号,堂而皇之地向缅甸发起进攻,这样的好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而只要拿下缅甸,铲掉莽白,那救下朱由榔之类的事情,自是搂草打兔子,顺手就可完成。当然,至于那朱由榔,能不能顺利地活到自已攻下缅甸的那一天,就不得而知了。
李啸决心既定,立即下令,将在西南地区的第十镇与第十一镇两镇兵马,一齐从四川南下,途经云南,由那李国泰作为前导,进攻缅甸。
本来,李啸是打算,调派更为精锐的老部队,诸如安和尚的第二镇,以及黄得功的第九镇,一齐入缅作战。但他考虑到,现在第九镇分驻云南、广西、安南三地,皆是尚未安稳地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