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末,外面传来热闹嘈杂的鼓乐喇叭声,有小丫环风风火火地跑到门外,激动地道:“大小姐,大小姐,邢大姑爷来迎亲了!”。
房间内,赵静儿立即激动地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往外跑。邢惜容一把将她按住,瞪了她一眼,嘱咐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坐着,等喜婆进来带你,你才能出去。你要矜持点儿,别这么着急,好像嫁不出去似的。”
赵静儿被邢惜容数落地满脸通红,低着头坐在床边,焦躁地绞着自己的手指,一时心乱如麻。
邢惜容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向外走去,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对林宛嘱咐道:“宛儿,你帮我看着她,别让她闹出什么笑话来,这丫头,太不争气了!”。
林宛掩唇一笑,点了点头,道:“二舅母放心,有我陪着静表姐,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的。
邢惜容莞尔一笑,转身走出了房间,吩咐门口的平儿好生看着。
林宛陪着赵静儿在闺房中坐着,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只觉得心痒难耐,度日如年。
突然,嬉笑之声越来越近,林宛从中听到了王碧云的声音,不由心中一喜,起身走到门边,悄悄拉开一丝门缝,向外张望。
“催妆诗来了!催妆诗来了!”随着喜婆高亢的声意,门被林宛拉开,从门外钻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喜婆,一个是王碧云。
喜婆高举着大红色的书笺,邀功似的走到赵静儿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道:“状元夫人,您看,您那夫君到底是状元郎,这字写得多工整啊!这诗写得多好啊,连这书笺上的花儿都画得这么好看!”
赵静儿心中无比欣喜,接过喜婆手中的书笺,高兴地小声读了出来,声音都微微地颤着:“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林宛从袖中取出一个红包,递给喜婆,笑盈盈地道:“喜婆婆,这催妆诗虽然写得不错,但是,还不能体现状元郎最好的水平,请您出去和新郎说,这诗作得新娘子不满意,让他重新作一首来。”
喜婆一愣,这诗虽然不是状元郎亲自作的,但是状元郎带来的人,可个个都是才高八斗的青年才俊,难道,还不能让宛心公主满意吗?
不过,喜婆虽然认识字,但是却品不出这催妆诗的好坏来,收了林宛的钱,当然不会逆了林宛的意思,连忙点了点头,道:“是,宛心公主,我老婆子这就出去让新郎官好好儿地再作一首来。不过,宛心公主您也别太认真了,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林宛微笑点头,客客气气地将喜婆送了出去,然后将门关了起来。
王碧云立即从袖子里取出一大包糕点,放在桌上,招呼赵静儿道:“静表姐,快来,我给你准备了好些吃的,你快过来吃吧,别把自己饿晕了。”
赵静儿原本没有觉得饿的,一见桌上的糕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早饭。于是,感激地道:“还是碧云想得周到,竟然还知道悄悄给我送吃的。”
王碧云得意地一笑,道:“那是自然,我怎么会忘了我的小姐妹呢?若不是你娘拉着我在外面帮忙阻挡新郎官进来抢亲,我早就溜进来看你了。”
赵静儿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问道:“碧云,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啊?怎么这么久都不让进来?”
王碧云哈哈一笑,道:“我的好姐姐,你怎么这么着急啊?现在该着急的是表姐夫,你急什么呢?你就安安心心等着吧,你还怕二表婶把你留着,不让你嫁人吗?”
被王碧云一顿抢白,赵静儿羞得脸都红了,瞪了王碧云一眼,大口大口地吃着糕点。
林宛见赵静儿吃得差不多了,才走上前去,用手帕将剩下的糕点包了起来,递给赵静儿,笑道:“这个你自己收好,在路上吃,或者一个人在新房里的时候,偷偷地吃,别把自己饿着了,但也别一次吃这么多,一会儿新娘子挺着个大肚子,可就不好看了。”
赵静儿见林宛也笑话自己,不由气得跺起脚来,恨恨地道:“好啊!你们两个人合起来欺负我,看你们成亲的时候,我怎么对付你们。”
林宛掩唇而笑,王碧云却急了,毕竟再过两天就是她的婚礼了,她可不敢得罪了赵静儿,连忙道:“静表姐,我可是好心来给你送吃的,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赵静儿想想也是,转头又狠狠地瞪了林宛一眼,意思是说,那就把账都算在林宛的头上了。
林宛无奈地一笑,道:“唉,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王碧云低着头偷笑,拉着赵静儿坐下,瞥了林宛一眼,道:“静表姐,你知道吗?邢大哥可真是厉害,他连苏公子都请来了,刚才宛儿嫌作得不好的诗,就是苏公子现场作的,邢大哥亲手写的,这会儿喜婆婆出去嫌弃苏公子作的诗不好,一定会让苏公子颜面无光的,我可真为苏公子不值,这么好的诗,竟然没有人会欣赏!”
林宛见王碧云的矛头也指向了自己,不由被气乐了,好笑地道:“碧云姐姐,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对苏公子念念不忘呢?”
王碧云顿时哑口无言,梗着脖子想了半天,才道:“我哪有对苏公子念念不忘,你别造谣生事!我是为苏公子报不平,你找个什么借口打发喜婆不好,偏偏要批评苏公子的催妆诗呢?”
林宛轻笑摇头,道:“我的碧云姐姐,你以为喜婆婆会和你一样耿直吗?且不说,我并没有说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