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云没有想到林宛面对生死,竟然会如此冷静,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冷冷地道:“究竟如何处置你和你的家人,并不是由本宫来决定的。从这里出去的大夫都被送进了刑部大牢,你也不会例外,你就安安心心地在大牢里等候发落吧。”
林宛闻言,顿时面如死灰,身子也软了下去,颓然地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陆锦云也不再理会林宛,转头看向胡御医,吩咐道:“胡御医,你留下来照顾皇上,刘御医和孙依依先跟本宫出去。”说完,便转身要走。
齐公公却突然跪了下来,焦急地喊道:“皇后娘娘,没有大长公主殿下的允许,您不能把孙三小姐带走,也不能把胡御医留在这里。况且,孙三小姐救治皇上有功,您若是将她关进刑部大牢,实在是太冤枉了。若是大长公主殿下在此,一定不会答应的。”
陆锦云拧眉怒视着齐公公,恨恨地道:“齐公公,本宫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皇上病情加重,孙依依到底是有功,还是有过,难道你还分不清楚吗?本宫派人将她送去刑部审问,若她真的无罪,自然会放了她,又怎么会冤枉好人?再说了,这孙依依是大皇子殿下送进勤政殿来的,现在大皇子殿下要把她带走,难道,还需要大长公主殿下同意吗?”
齐公公一时语塞,无力反驳,只能苦苦地哀求道:“皇后娘娘,孙三小姐这些日子不眠不休,想尽办法医治皇上的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孙三小姐医术高明,心地仁善,老奴都看在眼里,实在于心不忍。求皇后娘娘看着老奴伺候皇上这么多年的份上,莫要为难孙三小姐,老奴在这儿给您磕头了。”
王琪和院子里的宫女、太监们也同时跪倒在地,齐声为林宛求情,道:“求皇后娘娘开恩!求皇后娘娘开恩!”
陆锦云怒瞪着这满院子的奴才,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来:“放肆!”
林宛感动得泪流满面,却反而平静了下来,站起身来,向陆锦云躬身道:“民女问心无愧,愿意跟皇后娘娘去刑部受审,请皇后娘娘息怒。”
陆锦云深吸了一口气,恨恨地看着林宛,慢慢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冷冷地扫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齐公公,不屑地道:“本宫让胡御医留下来,也是为了给皇上治病,如果你们容不下他,本宫也不会强求。但若是因此耽误了皇上的病情,将来……本宫自然也不会放过你们。”说罢,宽袖一拂,便转身向殿外走去。
胡御医当然也不想留在这里,陆锦云松口让他离开,他自然是求之不得。见陆锦云走了,便连忙跟了上去。
林宛走到齐公公面前,亲手将他扶了起来,感激地道:“齐公公,谢谢您为依依求情,依依定会铭记在心。”接着,又退后一步,向齐公公和院子里的所有人,淡淡一笑,屈膝一福,平平静静地道:“各位,依依就此别过,希望后会有期!”说完,便转身大步向勤政殿外走去。
刘御医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也感慨万千,向齐公公拱了拱手,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便也抬步跟了出去。
勤政殿外,周天宏和陈寅带来的羽林军将整个勤政殿都团团围住了,只看见层层叠叠的头盔,一直延伸到很远,只怕有上万人。
双方虽然人数悬殊,羽林军也个个都是精兵良将,但是,勤政殿的外墙很高,周围也很空旷,易守难攻,地理位置极佳。所以,董渊的手下现在虽然只有几千人,但是,那些埋伏在勤政殿各个角落的弓箭手们的威力却也不容小觑。
何况,这勤政殿里的人是皇上和大长公主殿下,除非周天宏想公然造反,愿意背负弑君弑父的千古骂名,否则,他也绝不敢真的攻进勤政殿去。当然,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把周天宏逼急了,他也不会再有这么多的顾忌了。
林宛扫了一眼门外的这些人,并没有看到苏子冉。显然,周天宏是铁了心要把她送进刑部大牢,所以,并没有给苏子冉当场帮她求情的机会。
当然,也可能是苏子冉已经知道周天宏不会改变心意,所以才没有跟来白费工夫,而是去另想他法了。
董渊见陆锦云把林宛带了出来,连忙上前一步,拦在陆锦云的面前,微微皱眉,拱手问道:“皇后娘娘,您将孙三小姐带出来,可曾经过大长公主殿下的允许?”
陆锦云美目一瞪,厉声喝道:“放肆!大胆奴才,竟然敢跟本宫这样讲话?”
董渊正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眼前一花,陈寅便已经手持长剑,稳稳地站在了董渊的面前,将陆锦云护在身后,冷冷地道:“大胆董渊,竟敢在皇后娘娘和大皇子殿下面前放肆,你还没有问过本大统领手中的宝剑!”
“唰”地一声,董渊和身边的几百名将士,也同时拔出了长剑,毫不犹豫地指向了陈寅。
然而,陈寅却并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若是真的就这样动起手来,吃亏的还是董渊和他的手下。
“董将军,且慢!”林宛突然开口,声音清脆而响亮。
董渊闻言,蹙眉看向林宛,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手下的将士和隐在暗处的弓箭手先不要出手。
林宛从陆锦云的身后,缓缓地走了出来,走到陈寅的身边停下,坦然地看着董渊,淡淡地道:“董将军,请您不要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孙依依,而和皇后娘娘、大皇子殿下起冲突。依依是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