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坤有些迟疑,却仍然还是不敢写这份保证书。虽然林宛说得很有道理,周天宏那边也催得急,但是,他又怎么敢把自己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呢?
林宛见齐坤犹豫了,不由蹙眉,更加惊惶,怀疑地问道:“齐大人,您不敢写保证书,难道是真的被民女说中了,您根本保护不了民女,和民女的家人吗?您不过是为了让民女陷害三皇子殿下,才信口欺骗民女的,对吗?”
齐坤见林宛要反悔了,连忙解释道:“本官怎么会骗你呢?苏大人向大皇子殿下求情,大皇子殿下已经答应了,只要你乖乖地按我们说的去做,就一定会饶你不死,更不会牵累你的家人。等大皇子殿下登基的时候,大赦天下,就会放了你。难道,你连大皇子殿下的话,也不信了吗?”
林宛依然不为所动,摇了摇头,道:“民女当然相信大皇子殿下的话,也相信苏大人的话。可是,他们现在都不在这里,齐大人又让民女如何相信?民女与齐大人也是第一次见面,怎么敢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全都赌上?除非齐大人能够亲在手,民女才能安心。”
齐坤心中有气,却又不敢发出来。再过一会儿,吴成就会亲自来审问孙依依了,如果他此刻不能说服孙依依答应指证周天正,便无法完成周天宏交给他的任务了。可是,真的要写下保证书吗?那样的话,自己的身家性命,岂不是就被一个小丫头攥在手里了吗?但是,如果不写,他又要如何让孙依依相信自己呢?
刑房的地面又硬又冷,林宛跪得膝盖生疼,而且只觉得地上的寒气直往上升,已经侵入她的体内。如果再不站起来,又没有驱寒的汤药喝的话,只怕这两条腿就要废了,而且,还要大病一场。
林宛也有些不耐烦了,闭着眼睛,虚弱地道:“齐大人,您再不决定,不必您用刑,民女也快要支持不下去了。民女若是死了,想必您也无法向大皇子殿下和苏大人交待吧?”
齐坤心中更气,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反过来被一个犯人威胁起来。周天宏让他来审问孙依依的时候,也暗示过,如果孙依依不肯合作,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适当地用刑。但是,齐坤却万万不敢因此得罪了苏子冉。
所以,齐坤刚才说要用刑,也不过是吓唬吓唬林宛而已。如今林宛说自己快要死了,齐坤看她一副生了重病的样子,也不像是假话。万一林宛真的死了,齐坤还真是不好交差。
且不说,周天宏一定会觉得齐坤办事不利,苏子冉会因此记恨他,而且,等会儿吴成来了,他也没办法解释得过去。
齐坤不禁为难起来,想了很久,才终于咬了咬牙,点头道:“好,本官给你写一份保证书,但是,你一定要保管好,若是被第三个人看到了,本官绝不饶你!”
林宛心中暗喜,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这可是民女的命,还关乎着孙氏族人的性命,民女当然不会拿这么多人命开玩笑,一定会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但是,如果齐大人不能兑现承诺,民女便会将它公之于众。”
齐坤气得真哼哼,却又无可奈何,提起桌上的笔,在一张空白的状纸上,迅速写了几行字,最后还看了又看,才让狱卒拿给林宛。
林宛接过狱卒手中的保证书,仔细看了一遍,有一些失望。因为状纸上只写着,若孙依依遵守约定,便可保孙依依不死,且不牵连家人,最后是齐坤的署名。
保证书上没有涉及到诬陷周天正,也没有涉及到周天宏,所以,林宛拿着这张保证书,也最多只能扳倒齐坤而已,并不能给周天宏造成任何威胁。不过,想仅凭企图诬陷周天正的罪名,就扳倒周天宏,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能让周天宏为了保全自己,舍弃齐坤这个手下,也算是不枉林宛进了一次刑部大牢了。
林宛将这份保证书,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自己的袖袋中,也不再迟疑,接过狱卒手上的毛笔,便要在那张虚假的状纸上签字画押。
齐坤正在为自己圆满地完成了周天宏交待的任务感到高兴,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声音。
“且慢!”声音低沉而浑厚,不怒自威,正是吴成的声音。
林宛抬眸看去,只见吴成正大步走进刑房,他的身后跟着金捕头和几个侍卫。而且,金捕头的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齐坤心下一慌,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吴成拱手一礼,解释道:“吴大人,下官因为知道大皇子殿下急着要这份口供,所以,便先一步来到大牢,提审了孙依依,请吴大人莫要见怪。好在,孙依依已经供出了幕后主使,正打算签字画押。吴大人来得正好,我们可以立即去向大皇子殿下交差了。”
吴成淡淡地扫了齐坤一眼,走到桌案后面走下,不动声色地转头对金捕头吩咐道:“金捕头,把汤药端过去,让孙三小姐趁热服用。顺便把孙三小姐的供词拿过来,先给本官看一看。”
“是,大人。”金捕头立即躬身领命,走到林宛的面前,很自然地将林宛从地上扶了起来。
林宛的双腿已经麻木了,站立不稳,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金捕头的身上,赧然一笑,道:“多谢金捕头了。”说完,也不再客气,接过金捕头手中的汤药,便一口饮尽。
汤药的温度正好,显然金捕头就是在这大牢附近煎药的。适才,虽然林宛不知道金捕头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