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封正玩得高兴,听到蒙方歌的禀报,不由一愣,有些失望地看向北萧楠。只见北萧楠脸上的笑容也很快消失,无奈地将阿封放了下来,点头应道:“让他们进来吧。”
厚厚的门帘被掀开,任飞飞牵着一脸不高兴的北承昊从外面走了进来。
任飞飞依然是那般温柔美丽,笑容可亲的模样,见北萧楠牵着阿封的手,站在帐篷中央。看见他们父子俩那么亲近,长得那么相似,心中就不由闪过一丝恨意。
林宛细细地观察着任飞飞,虽然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任飞飞,却感觉好像对这个人已经非常熟悉了一般,仿佛能够看到任飞飞那和善的笑容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邪恶。
任飞飞只是淡淡地扫了林宛一眼,便带着北承昊走到了阿封的面前,躬下身子,温柔地伸手去拉阿封的小手。
阿封连忙将手背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将自己的身子,往北萧楠的身后躲了躲,仿佛任飞飞的手有毒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任飞飞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却并不在意,也不强求,收回手来,柔声问道:“阿封,你的伤已经好了吗?”
阿封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一双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任飞飞,心里暗暗感到疑惑,如此美丽的女人,为什么会有那么狠毒的心肠?果然和师傅教的成语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口蜜腹剑,蛇蝎心肠。
任飞飞见阿封对自己的防备之心如此之深,有些伤心地叹道:“阿封,任母妃昨日不该提意让你和你的大哥比试,都是任母妃的错,害你受伤了,你心里怪任母妃,也是应该的。是任母妃考虑不周,以为你母妃也和我一样,从小便重视你的骑射工夫,以为小小的比试不会有什么问题,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阿封的小眉头皱了皱,不解地问道:“任母妃难道已经忘了吗?阿封受伤,并不是因为我娘亲的错,也不是阿封骑马的技术不好,而是因为阿封的坐骑突然被一匹疯马冲撞了。任母妃可莫要把罪责往我娘亲的身上引,我娘亲有什么错呢?”
任飞飞被阿封问得一愣,没有想到一个小孩子的心思竟然如此灵巧,言语如此犀利,比他的娘亲林慧心还要更难缠一些。
想到此处,任飞飞忍不住转头看向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林宛。虽然她对这个来自大封国的周婉心一点儿也不了解,甚至派人去调查的结果也是一无所获。但是,她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劲敌。
任飞飞又对自己身边的北承昊使了一个眼色,催促道:“承昊,昨日的事情都怪你争强好胜,偏要和弟弟比试骑射。否则,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害得你弟弟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快给弟弟道歉,求弟弟原谅你。”
北承昊气呼呼地瞪了阿封一眼,又恨恨地看着北萧楠和阿封握在一起的手。他的嘴巴闭得紧紧的,仿佛正因为阿封抢走了他的父亲,而感到生气,感到怨愤。
任飞飞见北承昊不听自己的话,心中不由暗恨,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受尽千般宠爱,确实任性了些。只好有些尴尬地冲北萧楠和阿封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北萧楠原本从任飞飞话里没有听出这么多的话外音来,可是,在听了阿封的解读之后,也突然觉得任飞飞的话确实有些不妥。不由微微皱眉,不悦地道:“飞飞,昨天发生的事情是有人要谋害阿封,不怪你,也不怪慧心,更不是承昊的错,你别逼着孩子认错。至于昨天的事情,我已经让蒙将军去调查了,总会水落石出了。”
任飞飞点了点头,附和道:“阿楠说得对,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担心两个孩子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了隔阂,所以,才带着承昊过来向承恩道歉,也好借机让他们兄弟俩握手言和。”
北萧楠淡淡地扫了北承昊一眼,见他满脸怒气,目光中满是怨恨,不由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承昊,你母妃说得对,你和阿封是亲兄弟,应该好好相处。虽然你母妃让你向阿封道歉,有些不妥,但是,你刚才的态度也很不应该。你回去练一个时辰的马步,算是对你的惩罚,希望你牢牢记住,你们兄弟二人将来一定要和睦相处,互相扶持,使北陈国更加团结,远离战争,绝不可互相憎恨,兄弟相残。”
北承昊听了北萧楠的话,更是气得眼睛都红了,终于忍不住冲着北萧楠大声吼道:“阿爹偏心,这个野孩子一回来,你就不喜欢我了,我明明没有犯错,还罚我蹲马步。我恨你,我恨你们,我要去找祖父、祖母给我作主。”说完,便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任飞飞想要拦着北承昊,却没有拉住,顿时急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自责地道:“阿楠,都怪我没有把承昊教好……可是,也不能怪承昊,他还小,你这几日也确实冷落他了。他今早一醒来就问阿爹为什么没有来看他,知道你在这里,就气得大哭了一场。你也知道,承昊向来勇敢,连从马上摔下来,也是不会掉一滴眼泪的。”说罢,拭了拭眼角的泪水,也不等北萧楠说什么,便转身向北承昊追了出去。
北萧楠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看了看紧紧握着自己手的阿封,心里突然感觉有些无力。
林宛见戏看完了,不由冷冷地一哼,淡淡地道:“北大哥,慧心姐姐和阿封回来才几天?有些人就已经坐不住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昨日暗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