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覃澜的话,厉星颜几近疯狂地大声嚷道:“对,十六年前,你就应该死了,都怪那些愚蠢的奴才,我让她们带着你去跳崖,她们却带着你去跳河。那些蠢才,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失手,让你活着回来和我争王后之位,让你的儿子回来和我的儿子争夺王位。我好恨,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一切。而我哪里比你差了?我比你美,比你年轻,我的哥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而你呢?你什么也没有!”
林宛面色一沉,冷冷地看着厉星颜,缓缓开口道:“因为,父王并不昏庸,并不是贪图美色之人,他早就看出了你和厉星宇心术不正,意图不轨。你想要的只不过是王后之位,你和厉星宇图的是东黎的王位,而我母后和父王之间的感情,才是最难能可贵的纯粹的爱情。”
厉星颜拼命地摇头,道:“不,我是真心爱王上的,王上也爱我,我们之间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爱情,你不要歪曲事实。”
林宛轻笑一声,道:“我歪曲事实?”说着,林宛指了指厉星颜脖子上淡淡的勒痕道:“你敢说这不是欺骗吗?你脖子上的勒痕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只有自己勒出来的,才是这种环着脖子一周的勒痕。而真正悬梁的时候,绳子在头顶相交,脖子后面是不可能会有勒痕的。”
厉星颜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林宛继续道:“还有,父王与母后情深意重,你若不是使出下作的手段,又怎么能让父王一时糊涂,背叛母后呢?恐怕从一开始,你和厉星宇就动了谋朝篡位的心思吧?从厉星宇救父王开始,这一切就都是你们的阴谋,对吗?”
厉星颜看着林宛目瞪口呆,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上了这个小丫头的当,突然醒悟到自己刚才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她现在只有一根救命稻草了,她疯狂地大声威胁道:“覃澜,什么也不用说了,我要你死,你如果想要你的女儿活着,你就得死!否则我就让人杀了你的女儿,你选吧,是你死,还是她死?”
覃澜平静地看着厉星颜,眼神中有仇恨,有鄙夷,也有可怜。
殿门突然被推开了,门外站着的人是靳楚生。他脚步沉重地缓缓走了进来,走到覃澜的身边,痛苦而自责地道:“澜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和我们的孩子。”
覃澜回头看着靳楚生,目光非常复杂,有怨,有恨,也有无奈。
靳楚生看也没看厉星颜一眼,揽着覃澜的腰就往外走,对门外的侍卫吩咐道:“来人,赐厉庶人一条白绫。”
厉星颜顿时跌坐在地上,眼见着靳楚生和覃澜就要走出殿门了,她大声喊了起来:“王上,王上,刚才我说的都不是真的,是她们下套让我胡言乱语的,王上,您别相信,王上……”
靳楚生和覃澜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往外走。林宛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厉星颜大急,又喊道:“你们不要你们的女儿了吗?我知道她在哪儿……”
殿外没有任何回应,靳楚生和覃澜早已走远。
总管太监带着两个侍卫,拿着一条白绫,走了进来,关上了房门。
厉星颜惊恐地看着那一条白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然而,不等她想清楚,那条白绫就已经结束了她美丽的生命。
林宛站在厉妃宫外,突然感到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造了很多杀孽?这样做,到底对吗?
仰望天空,无风无雨也无晴,和自己的心情一样,一片凄凉。
林宛深吸了一口气,淡淡一笑,继续前行。有些事情没有对或是错,只有选择。以厉星颜的性格,不会甘心在冷宫里度过余生。所以,她没有别的选择,心慈手软只能给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带来更多的麻烦。
“宛儿,你在想什么?”耳边传来覃澜温柔的声音。
林宛低着头默默地往前走,听到声音才抬起头来,却发现覃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靳楚生,林宛心下一紧,生怕因为自己多事,反倒害得覃澜和靳楚生夫妻失合,不欢而散,着急地问道:“母后,父王呢?”
覃澜看出了林宛的担忧,淡淡一笑,柔声答道:“你父王正在和朝臣们议事,却被你这调皮的丫头叫来看戏,戏看完了,自然要回去忙正事了。”
林宛轻咬下唇,心中有些忐忑,怯怯地问道:“母后,宛儿自做主张,您不怪宛儿吗?”
覃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林宛的眼睛,摇了摇头,认真地道:“母后怎么会怪宛儿呢?宛儿做得没有错。是母后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才造成了今日这个局面。厉星颜做的那些事情,按律当处以极刑,株连九族。王上赐她一条白绫,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林宛暗自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宛儿只是希望父王和母后不要因此生出嫌隙来,但愿父王不会怪宛儿多事才好。”
覃澜摇了摇头,劝慰道:“宛儿不必担心,你父王没有怪你,倒是一直在责怪他自己,如果不是他当年一时糊涂,今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可是,人这一生,哪能事事顺遂,如果没有这样的磨难,也许会有另一种忧患等着你。所以,我们要往前看,没有什么可后悔的,珍惜现在,就够了。”
林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