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楼外停着不少马车,三五好友在马车前依依话别。今日一别,也许今生都不会再相见,但这些日子的相处,却已经建立了足以让他们记住一生的情谊。
隐魂将马车停在街对面,赵明晋、童心妍、林宛和青桐四人绕过众人,向对面走去。没有好友来送,也不想惊动任何人,上了马车就向东城门行去。
城门口人来人往,尽管时近黄昏,依然十分热闹。守将依然是柳士君,他负着手,昂首挺胸地站在远处,冷冷地看着进出的行人和车辆。
林宛等人的马车并不起眼,混在出城的人群中,递交了烈门。
隐魂将马车驶进城外的小树林里。不一会儿,这辆马车又再驶了出来,继续向东行去。马车还是那辆马车,车夫也还穿着那件青衣短褂,但那人却已经不再是隐魂了。
马车刚驶出去不久,一人一骑从城门的方向疾奔而来,待看到了前面的马车之时,又放慢了速度,悄悄尾随。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又从小树林里驶出一辆黑色的马车,赶车的车夫却正是戴着毡帽,换了衣服的隐魂。
赵明晋、童心妍、林宛和青桐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坐在马车里,放慢了马速,悠闲自在地向城中行去。
林宛柳眉微蹙,缓缓开口问道:“大表哥,你说刚才那人是谁派来的?”
赵明晋想了想,道:“看他那装扮和模样,不像是军人,倒像是江湖人士。我猜,这一个应该是龚玉儿的人。但,之前我们甩掉的人之中,有宁王府的人,也有宫里的人。”
林宛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我们做的这些事情,就算能瞒过周天星,也瞒不过龚玉儿。龚玉儿知道无忧姐姐会武功,也知道她中了毒,当然也知道刘义君是谁杀死的。但是,她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帮助宁无忧,不知道宁无忧为什么喝了那杯酒,却没有中毒。”
赵明晋点头赞同道:“对,所以,龚玉儿一定会派人调查跟踪我们。”顿了顿,勾唇一笑,又道:“只可惜,她什么也查不到,而且她派出城来的人,恐怕也回不去了。”
他们早就发现有人跟踪,在城里绕了几圈,甩开了几个盯梢的人,才出了城门,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是被一直跟到了城外来。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隐魂渐渐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城门口。
远远地,只见柳士君正在吩咐将士们关闭城门。隐魂一扬马鞭,马车疾冲过去。
柳士君看着远远冲过来的马车,不由微微皱眉,心中十分不悦,但是敢闯城门的人,身份一定也非同一般。
他微微抬手,示意将士们暂缓关闭城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辆青布马车,想看看马车上究竟是京城哪家的纨绔子弟,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来的公子哥?
马车快驶进城门的时候,速度慢慢降了下来,稳稳地停在柳士君前面五步远的地方。不说别的,这一手驾车的工夫,就不是一般的车夫能做得到的。
青桐撩开车帘,赵明晋对着柳士君恭恭敬敬地一拱手,抱歉地道:“柳将军,晚辈担心城门要关了,适才让车夫加快速度,确实有些鲁莽,请柳将军莫要怪罪。”
柳士君蹙眉仔细打量着赵明晋,从他的相貌和身上的腰牌,很快就认出了他的身份,缓缓开口问道:“你是赵家的大公子吗?”
赵明晋拱手一揖,恭恭敬敬地答道:“正是晚辈。”
柳士君微微点头,目光又扫向马车中的另外三名女子,淡淡地问道:“这几位是?”
林宛微微一笑,没有等赵明晋介绍,就在马车中,蹲着身子向柳士君微微一福,道:“林宛儿见过柳将军。”
柳士君一怔,随即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宛心郡主。”
林宛对柳士君微微点头,面色自若地继续道:“柳将军,这位是童姑娘,是我和表哥的朋友,我们到城外去游山玩水,流连忘返,耽误了柳将军关城门的时辰,请柳将军恕罪。”
柳士君摆了摆手,道:“宛心郡主太客气了,你们回来的正是时候,并没有误了时辰。”说着,探究地看着林宛,一字一句地问道:“只是,本将军今日一直守在这里,怎么没有看到宛心郡主和赵大公子出去呢?”
林宛面不改色,淡淡地答道:“今日放榜,晚辈们担心走得晚了,会被堵在路上。所以,今日一大早就出城了,柳将军可能忙于检查进城的车辆,没有注意到我们几个本本分分的小辈。”
柳士君昨晚忙了一夜,只回府换了一身衣服,就赶来盯着了。但他来的时候,城门已经开了。若真如林宛所说,一大早就已经出城了,那他确实不曾看到。柳士君转头看向身边的副将,用目光向他询问。
可那副军也没有比柳士君早来多久,不敢说没有看见,也不敢说看见了,只能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末将也没有在意。”
柳士君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轻咳了一声,转了话题,道:“今日宫里报喜的公公往林丞相家中跑了两趟,可是双喜临门啊!宛心郡主恐怕还不知道吧?”
林宛赧然一笑,道:“实不相瞒,晚辈就是不喜欢那样热闹的场面,不喜欢那些繁琐的礼节,才避到城郊去玩儿的。可哪怕是在城郊的庄子上躲清静,也听见下人们和乡亲们都在谈论此事。真没想到,连我那三哥竟然也挤进了前三,父亲这次一定很高兴。”
柳士君笑着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