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安心知今日有周昌英在,他已经无法再达到目的了,只好点了点头,笑道:“皇姐说得对,宛儿也说得有理,朕会再与大臣们好好商议此事。至于西陵国的太子妃之位,宛儿也可以再想想,不说西陵国太子妃的位子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单看西门太子的才貌和性情,还有他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足以让万千少女倾心了,难道宛儿就一点儿都不动心吗?”林宛苦涩地一笑,正色道:“皇上,西门太子殿下再优秀,他也是西陵国的太子。就算将来大封国和西陵国真的结盟了,关系非常和睦,也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国家。作为一个大封国的子民,在西陵国当太子妃,要如何自处呢?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会被人怀疑,被人诟病。一辈子都要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夫妻之间也可能会互相猜忌。皇上,如果您真的疼宛儿,请饶了宛儿吧。”说完这一番话,林宛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一张小脸满是焦虑,仰望着周昌安,目光中满是乞求。周昌英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向着周昌安拱手一礼,道:“皇上,臣姐也代宛儿求您了,求您别再为难这个可怜的孩子了吧。”周昌安张了张口,却终于没有再说出什么来,摆了摆手,道:“也罢,你们先回吧,容朕再想一想。”周昌英也不再多说,向冯掌宫点了点头,又看向林宛,道:“宛儿,我们回府去吧。”林宛见周昌安并没有表态,沮丧地点了点头,低声道:“皇上,宛儿告退。”周昌安没有再多看林宛一眼,只是微微点头。青桐上前抱起林宛,跟在周昌英的轮椅后面,向玉琳宫外走去。周昌安抬起头来,看着周昌英和林宛师徒俩的背影,心中生出一丝挫败感,焦躁不安。玉妃亲手给周昌安换了一碗热茶,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沉默不语。但她看着周昌安的温柔目光中,却满是心疼。眼前的帝王,在别人面前也许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永远是雷厉风行的。可是,他同样也有顾忌,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算真的如林宛所说,顺利地破坏了西陵国和南越国的联姻,那么明年西陵国的选妃盛宴,也总是需要有人去参加的,当然是让林宛去争,比让别人去,更有把握。可是,林宛不愿意,周昌安也不敢逼她。不仅仅是因为林宛的背后有周昌英、有林之淮、有赵家、有东黎国,更重要的是,以林宛的聪慧,以林宛的性子,如果把她逼急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让她当上了西陵国的太子妃,却更让周昌安寝食难安。玉妃淡淡一笑,轻轻地将手放在周昌安的大手上,柔声劝慰道:“皇上,宛儿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您把她留在大封国,也许比让她去西陵国当太子妃更好。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您怎么舍得将她放走呢?怎么能让她去别的国家当太子妃,甚至是当皇后呢?一国之母是一个多么重要的角色,您不想把她留下来,当大封国的皇后吗?”周昌安一怔,他当然知道玉妃说的并不是太子周天宏,说的是将来的一国之君。是啊,不管将来会是哪一位皇子继位,林宛都是一国之母的最佳人选。突然,周昌安又想起了林宛的凤凰胎记,想起了传说中的凤星转世。如果林宛真的是传说中的凤星,那么,自己若是将她推给了西门玉清,是不是也将象征着皇权,象征着繁荣和昌盛的凤星拱手送给了西陵国呢?玉妃见周昌安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由轻轻唤道:“皇上……”周昌安抬头看着玉妃担忧的眼眸,微微一笑,道:“爱妃说得有理,朕会好好考虑的。朕也知道爱妃喜欢宛儿,朕也喜欢,如果能让她当朕的儿媳妇,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不知,宛儿会看上朕的哪一位皇子呢?”玉妃勾唇一笑,道:“皇上,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宛儿年纪小,没有看上哪一位皇子倒是好事儿。将来皇上看中哪一位皇子,再给宛儿指婚也不迟。”周昌安哈哈一笑,道:“爱妃这心思,在朕面前,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难怪你们对西陵国的太子妃之位一点儿也不动心,敢情是在等着我大封国的皇后之位啊!”玉妃柳眉微蹙,嗔道:“皇上,玉儿可没有这个意思,玉儿只是觉得皇上看中的,自然就是最好的。皇上心疼宛儿,当然也会给她指一门最好的亲事。”周昌安轻笑摇头,道:“好了,爱妃,你并不是那么看重名利的女子,朕心中有数。”拍了拍玉妃的手,站起身来,嘱咐道:“朕还有事,要回御书房了。今晚不来了,爱妃早些歇息。”玉妃无奈地点了点头,将周昌安送到门口,关切地道:“皇上,您也别太累着了,小心龙体。”周昌安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去。齐公公等在门外,一路小跑,跟在周昌安的身后,向御书房而去。当晚,周昌安召了周天宏、周天正、林之淮、苏子冉和新科状元邢寒在御书房议事,一直到夜半三更,才让齐公公送他们出宫。而林宛被青桐抱着,回到了无忧小筑,吓得在门口张望的冰儿,和刚从宁府回来的宁无忧大惊失色。宁无忧焦急而担忧地问道:“宛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地进了一趟宫,见了太后娘娘,就被伤成这样了?”林宛连连摇头,宽慰道:“无忧姐姐,您别担心,我只是脚被烫伤了,并无大碍。有小琪在,已经帮我擦过药了,早就不疼了。”宁无忧拧眉,生气地道:“你别骗我了,都烫成这样了,能不疼吗?伤得这么重,得疼十天半个月,还不一定能全好呢!”林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