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太平日子过。
这么大的动静,使团自然会是听的见的。哪怕不出营帐,也能听到外面逐渐宽松的环境。
上官淳就有点坐不住了,想出去。他说阴成之:“局势已经渐渐明朗……看来毕兰可汗转危为安了。这个时候我能不能还只坐在这里等着。至少得上一张贺表,以示祝贺。”
柴同身上有林雨桐给安排的使命,直接就怼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上官大人是北康的臣子……上贺表……贺表上说什么呢?您又知道如今是个什么局势呢?”他说着,就看向阴成之,“阴大人,如果上官大人坚持,就请他以个人的名义行此事。下官坚决反对如此贸然的举动……”
上官淳扭脸阴沉沉的看了柴同一眼,这种被针对的感觉很明显。
柴同此人,位置不高。可却是东宫教授。
跟这种人彻底翻脸,就是彻底跟东宫翻脸。上官家可以偏向武安王,但绝对不能跟太子翻脸。否则,第一个容不下上官家的,可能就是皇后。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柴同盯着他的背影脸上也出现了冷笑之色,再朝陈云鹤的帐篷看去,那里却始终静悄悄的,只偶尔有侍从进进出出的端水端饭,证明人好好的在呢。
这陈家,可比上官家知情识趣多了。
等没人在跟前了,柴同才问阴成之:“阴大人,殿下可有话传来。”
阴成之摇头:“没有!”
柴同就皱眉:“这是何意?是殿下不方便,还是……”
“何意?”阴成之扭身回帐篷:“稳住了。什么都没说,就是说……什么都没变。”
柴同朝营地外远眺,从大地的震颤中还能感觉到,有大批的兵马正在撤离王城。
这么大的改变,为什么说还没有改变呢。
林雨桐坐在帐篷里,榻上铺着一张小小的羊羔皮。皮革光滑的一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路图。哪个部落朝哪个方向走,走的哪天路线,都有标记。
她得从里面找到一条自家能走的道儿。
正忙着呢,林谅进来了,“殿下,刚接到媚娘传来的消息。昨儿晚上,凉州的城门夜里子时过后……开启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
这时间可不短了。
连媚娘都能得到消息,那些日夜监视着凉州的探子,能没得到消息?
戚威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林雨桐起身,在帐篷里转了又转,猛地站住脚:“去!马上带人,将那母子三个救出来……”她伸手在地图上指了一条线路,“将人藏在这条线路上的任何一个你认为是安全的地方,都行。”
林谅将线路记住,就转身出去了。
而第七天一早,一份密报就送到了毕兰可汗的手里,他冷冷的笑了一声,就将密报仍在火里了。
密报上说:戚威带着人马出城,朝着王城的方向来了。
这就是放屁!
戚威真要来,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来。
他知道,他离开一步,巴尔顿就会吞噬一步。
他……这是故意放出的风声。
他好奇的是,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戚威要做出这么一番布置。
云姬,他想起了这个女人。
“叫云姬来。”他手里握着刀,这几天不论吃饭睡觉都不曾松开过。吃饭喝水可以借手于人,但这把刀还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好。此刻他把这把刀当成拐杖,支撑着身体,稳稳的坐着。
云姬进来的时候眼睛微微眯了眯,心里有些感慨:这个男人的生命力,可真是够旺盛的。
垂死的挣扎,到现在却越发的精神起来了。
她谦卑的跪下,叫了一声:“大汗。”
“过来。”毕兰可汗的神态堪称是温柔。
云姬心里松了一下,膝行过去,跪在毕兰可汗的脚边:“大汗。”一个称呼,叫的千回百转。
“把头抬起来。”毕兰可汗的头低下去,吩咐道。
云姬微微仰起头,温柔的笑。
毕兰可汗身子向后微微一扬,手里的刀就拎起来,瞬间就放在了云姬的脖子上,“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姬的肩膀一沉,扭脸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刀:“我是您掳回来的女人……”
锋利的刀刃划破云姬脖子上的肌肤,云姬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这点伤痛还不放在心上,她只是恶心这把刀,总感觉这刀上还沾染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腐肉。
毕兰可汗低声呵斥:“说实话。”
云姬的头微微远离刀锋,手深过去摸了摸脖子上疼痛的地方,黏糊的鲜血沾满了手。
她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可汗到底想叫我说什么?我是给你生儿育女的人……我是帮您救回冒都可汗的人,我是帮您拿下凉州的人……我是一心为了您,把您从死神的手里救回来的人。”说着,她语气一顿,“况且,我还有神药要献给您呢。您要相信,有您一天,我和庆格的日子就会好过一天。如果没有了您,他们会把我们母子撕了的。我和庆格,哪怕是出于惜命,也会希望您健康长寿……”
“还在花言巧语?”毕兰可汗轻笑一声:“戚威……是怎么回事?”
“戚威?”云姬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定是出了自己不知道的事了。
“怎么?不是你把戚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