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人给哄回来了。
这边还想着生孩子,林雨桐家呢,就想着是不是能把墙外的小一亩地偷着收拾出来。
可还没等收拾呢,又顾不上了。
先是新开年嘛,开动员大会。
范云清在上面做会议报告,响应去年十一月份中央关于‘大|跃|进’的领导精神,咱们今年呢,生产任务就重了。初步定下来,生产任务要翻一番。
这翻一番的话一出口,下面就轰的一声。
怎么可能呢?咱们压根就没那么大的产能啊。
怎么能说不行呢?范云清在会上拍桌子,我们要大踏步的前进,不能拖了全国人民的后腿。我们得有信心,一不要怕苦,二不要怕难
等会议结束了,林晓星就说她妈:您这是胡闹,根本办不到的事,您非要嚷着办到
谁胡闹?范云清的面色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你这张嘴啊!我要不是亲妈,真得给你缝起来。有些话能想不能说,你说出来这叫什么?这是什么性质你知道吗?以后啊,你干活就行。别张嘴说话。这指标是我定下的吗?是上级给定下的。都已经到咱们手里了,你妈我能在会上说,大家尽力就好,反正也办不到。能说这样的话吗?我得比大家都有信心,叫大家拼命的干,至于干到什么份上,怎么跟上级领导说,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说着,又举起手要拍打林晓星的样子:你给我管好你的嘴,再有下次你给我试试。说着又嘀咕,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孩子。不像你爸也不像我
林晓星哼哼着走了。
干吧!反正自己又不下车间。
可要跟着下车间的端阳时间更紧张了,得赶紧把地给整出来,我们也得跟着师傅干活了。理论课暂时停了。
那就别干了!
至少今年干不成了!
为啥呢?
上面又下文件了:全民总动员,排山倒海力‘除四害’。
广播里说,报纸上写,黑板报上登都不算什么,又开动员大会,放下手里的一切工作,咱们一起除四害吧。
除四害是卫生运动,早几年起过一次。那时候援朝战争中,美对东北投放里细菌。带着细菌的毒虫之类的,要清除。于是,有过一次全民卫生运动。
而这次的,规模更大,要求更具体。
宣传册子上怎么说的,麻雀老鼠都是贼!偷吃粮食的贼!
如今大家的口粮都紧张,怎么能纵容贼呢。
蚊子吸血苍蝇带病啊,这都是必须要除掉的对象。
对此呢,干部开会,厂里要成立一个‘除四害指挥部’,要领导挂帅!
于是赵平就成了这个指挥部的总指挥,范云清是副总指挥,然后要在干部中抽调一个领导工作小组。范云清提议:要不叫林主任兼任。
她觉得这是在向林雨桐释放善意。
给林雨桐吓的啊,赶紧道:我觉得,应该给一些积极分子同志一些机会。
谁积极谁干去,她是受不了那个的。
于是像是庄婷婷苗大嫂还有戴淑珍陈爱虹这些人就成了主力了。一个个的撸袖子要大干一场。
可林雨桐能逃脱吗?
不能啊!
厂里给每个车间是下了任务的,多少只老鼠,多少斤苍蝇蚊子,多少只麻雀,得交给厂里验收的。
然后林雨桐作为科长,又把这些给平均下去,每个人多少指标,都得按时完成。
现在才是春天,苍蝇和蚊子还没有。但是可以找窝的!这个现在不能完成没关系,等天热的时候补上。
可是老鼠和麻雀,却不能少的。最好是每天给厂里交一次账。
行吧!那就逮老鼠逮麻雀吧。
她这边回了家,四爷在正做捕鼠夹呢。几个孩子围到边上。
丹阳还一脸的质疑:这行不行啊,我们老师可说了,每天要交一只老鼠尾巴的。
朝阳也点头:我们也交。还要十只麻雀。一只老鼠尾巴能抵五只麻雀然后看丹阳,你们能抵吗?
能啊!
丹阳不知道什么意思,就点头。老师是那么说过。
朝阳眼睛一下子亮了:咱们逮老鼠也逮麻雀,麻雀不交行不行,咱们吃麻雀
正说着吃麻雀呢,然后不远处传来嗡嗡嗡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见苗家的铁蛋在他家的平房上喊了一声:快看!
抬头看去,好家伙,天边乌泱泱的飞来一大片麻雀,遮云蔽日的。
天色都挡的都暗沉了起来。
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跑到巷子抬头看,这哪里来的这么多麻雀?
那边一个消息灵通的就说了:肯定是附近的农场和村子要吆喝着赶麻雀呢。
这叫疲劳战!
千军万马的吆喝,敲锣敲盆子敲尿桶,吓的麻雀不敢落下不停的飞,飞的累了就掉下来了,而另一些机灵的麻雀,在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飞走了。另找地界去了。
这不,一一五上空的麻雀,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厂里的人就说:这些人怎么这样啊。把他们的麻雀干啥赶到咱们这一片。
好家伙,乌泱泱的一片,怎么办呢?
麻雀可能真是被吓怕了,不敢落到人多的地方了。可边上不是有沼泽吗?面积还不小呢。
大家都看着麻雀跟飞鸟入林一般,一个猛子,全扎进那一片了。
这场景叫大家先是愣,然后才大喜:任务能完成了吧。
只要干掉这一片的麻雀就行了了。
于是,当天,由指挥部指令,全厂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