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娇里面穿着荷叶领的白衬衫,衬衫外面套着鹅黄的毛衣,荷叶的领子翻在外面。毛衣的外面又套了一件嫩绿的毛马甲,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裤子,穿在身上,线是线,条是条的。她过来提起水壶添了热水,又帮林雨桐也添了一杯:“还别说,我就瞅着你身上的衣服好看。”
林雨桐穿着劳动布的裤子改成的背带棉裤,不用穿着秋裤套棉裤,棉裤上面再套上外裤。穿的时候方便。而上面也是一样,一件非常紧身的对襟小棉袄。出门就穿军装的棉大衣,进门大衣脱了,里面的小棉袄刚刚好的厚度。
张雪娇的衣服属于流行的穿法,可那并不舒服。的确良的衬衫冬天穿在里面,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的确凉了。
林雨桐知道她没话找话,她就跟她这么虚应着:“棉袄里面用老粗布,多捶洗几遍再用,不硬也不膈人,早上起来穿的时候挨着身子不觉得凉。”
张雪娇抱着杯子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还问林雨桐在哪里能淘换到老粗布。
这边说着话,那边却盯着端着杯子的手看了好几次。
林雨桐发现,她看的不是手,而是手腕上的手表。
不停的看时间,那就是说她在等什么人或者等什么事的发生?
还没想明白呢,外面就有人喊了:“张大姐,有你的包裹。”
邮局的包裹?
张雪娇放下杯子就出去了,还跟林雨桐笑:“我那老同事寄的腊肉来了。”
林雨桐就起身:“我帮你搬。”
张雪娇还没来得及说一句不用,林雨桐已经出去了。
包裹果然很大,得有蛇皮袋子那么大的白布包,林雨桐帮着直接拎到办公室。
看来,那份信寄出去的效果,就是这一袋子的东西了。
东西是真的,只怕传递的情报也是真的。
外包装林雨桐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看来猫腻,这是在里面了。
她就从抽屉里取了剪刀出来:“能分给我们家多少?”
张雪娇就笑:“给我们意思的留点,剩下的都给你都行。”
“行!钱我回头给你。”林雨桐就帮着把布袋子上的绳子给剪开了。
里面是什么东西,暂时看不出来,是用报纸裹着的。
张雪娇动手,一件一件的取出来,然后把报纸像是随意的放在了一边。
林雨桐用余光瞄向了那些报纸,就道:“我去问小江把我的布包腾出来没有,要不然没地方放。”
小江就是那晚和铁蛋陪林雨桐和苗家富抓黑狗的小伙子,他被苗家富特意调到门房,其实就是为了林雨桐用人的时候好招呼的。平时她也偶尔给小江带点吃的或是别的,叫人看着,来往算是亲密,偶尔有事叫他,大家也不觉得突兀。
林雨桐撩开门帘,然后朝十几米远的门房喊了一声:“小江,把我的布包拿来。”
小江应了一声就明白了,他利索的跑过来,手里拿着布包,却喊张雪娇:“张主任,门房刚接到电话,计主任叫人马上过去一趟,事挺急的。”
张雪娇的手一顿:“这……”
“等你回来再分……”林雨桐就说她:“赶紧去吧,计主任如今这脾气可不好……”
张雪娇只得起身:“那你先别动,我怕里面夹着信。”
林雨桐应着,才把张雪娇打发走了。
人一出去,小江就看那报纸,林雨桐摇头,然后就说:“……对象的事,你得抓紧。你妈上次还专门找到家委会,说的就是你的婚事。说是家里介绍的你不愿意。既然不愿意,就得自己去找个情投意合的……”正说着呢,门帘子猛地掀起来,张雪娇冲了进来,见这两人果然没动,在另一边的椅子边站着,说话。
林雨桐还满脸的疑惑:“忘了带什么了?”
张雪娇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笔记本:“忘了带本子和笔了。”
见领导嘛,随时带着本子和笔做记录,这是基本的态度。大家如今都这样。
林雨桐就笑了笑,继续去跟小江说话:“……咱们厂的年轻姑娘我瞧着都挺好,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张雪娇对着小江笑笑,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这才出去了。
林雨桐跟小江两人,抓紧把每一份报纸的报头都看了一遍,记下来,一切归于原位。林雨桐这才打发小江走了。
张雪娇回来的时候,林雨桐正在折腾炉子:“太热了,我加点炭把炉子下面封住吧。”
“也好!”张雪娇应着,看着跟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的东西,心才放下了。还打趣林雨桐:“怎么也想起做媒了。”
“吓唬孩子呢。”林雨桐就说:“省的他妈老是找来,一坐就是半天,恨不能把他家祖宗八辈的苦难史都拿出来。”说着又问,“计主任叫你干啥?有什么新的指示精神?”
张雪娇摆手:“没福利的事,想听咱们的意见。”
林雨桐就一脸的莫名其妙:“这算是啥急事吗?”她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怪不得老说她老了,还别说,是有点那个意思了……”
两人一块说领导的坏话,感觉很亲近。
最后林雨桐要了一条猪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