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长出了一口气,谁知道那只蟒蛇却又去而复返,一遍遍地在他们的上空盘施。
“老祖,老祖,吾等皆你的子孙!”老者大声喊道。
“你妈,可我不是啊!”昭然心里大叫道,他总算恍悟为什么这条长翅膀的大蟒蛇会去而复返,它铁定发现了自己当年生下的那群蛋里混了个顶包的假货!
那头蟒蛇低头一口黑烟,顿时便将几个村民被喷成了白骨。
这下容家庄的人顿时都慌乱了起来,纷纷从地上跳了起来,场面一下子失控了起来,任是老者惊慌地喊着都别动,也没人听他的了。
昭然一咬牙,瞧来这条飞蟒跟闻之庚简直一个阴毒的性子,宁可错杀一千真孙,也不放过一个干孙。
他一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跳出了村民的圈子,返身拿起弓喊道:“老蛇,老子才不是你的子孙,我是专门杀蛇吃蛇羹的人。”
那飞蟒果然立即舍了村民,朝着昭然俯冲而来,几乎瞬息即至,昭然那里还敢停留,他扭头就往庄外跑,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口气跑出几里地,却突然睁大了眼睛,见闻之庚正迎面奔来,身后赫然跟着那头大飞蟒。
“是你!”闻之庚吐出了两个字,却片刻也没停留,从昭然的身旁一闪而过。
昭然也只得返身跟在闻之庚的身后跑,那头大蛇始终追在他们的身后,昭然中途不是没有试图与闻之庚分开,但他发现两人若是分开,大蛇一定优先来追他,这是记恨上了,昭然心中欲哭无泪,只得咬着牙紧盯闻之庚不放。
闻之庚自然也发现了,可是那头大蛇的速度太快,若不是需要全力奔跑才能摆脱身后这条鬼蛇,他一定先回身要了昭然的命。
“我们分开跑,你我过去之事便一笔勾销。”闻之庚咬牙道。
昭然说不心动是假的,可是闻之庚再可怕那也是往后的事,现在却是即刻要命的关头,他只得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死追着闻之庚不放。
闻之庚咬牙切齿地道:“你要是不跟我分开,我闻之庚发誓,即使是今日逃脱了性命,也必定追你到天涯海角!”
那也要有命才能让你追,昭然心里暗想,贴得闻之庚跟块狗皮膏药似的。
他们转了个弯,眼前灯火通明,昭然心里大骇,飞蟒又把他们撵回了容家庄。
“天哪,老祖又回来了!”村民惊慌失措地哭喊着,四散逃开来,闻之庚当即立断混入人群中,那头蛇几下黑烟顿时又有几个村民亡身。
昭然一回身,见那头飞蟒又俯冲过来,他拿起手中的落魔弓一箭射去,箭支幻化出一道虚影,生似一头墨鸦快速掠空,那支箭没有击中飞蟒的头部,却刚射中了它pēn_shè出来的黑烟,顿时那股黑烟烟消云散,如同被风吹散般消弭在空中。
他刚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方才救下的正是闻之庚,不禁大骂了声娘,转身接着跑。
这下换着闻之庚紧追他不舍。
这头飞蟒好似受到了落魔弓的刺激,它盘旋在空中,浓雾弥天,蛇尾不停地在收缩,蛇颈变得尤如桶粗,看着它仰起蛇头,昭然再看地面上奔动的村民,心中灰暗一片,心想完了。
只在此时,突然远处金光一闪,快如流星,一副卷轴牢牢地□□了对面的树杆中,只见那卷轴垂挂开来,正是佛家六字真言。
“晓星山的佛偈来了!”容家庄的人喜极而泣,而那头飞蟒“哄”地一声化成一股黑烟几乎瞬息便不见了踪影,天空的浓雾被驱散一空,露出澄静的星空。
卷轴霎时燃烧了起来。
“佛子封流景!”闻之庚看着燃烧的卷轴一字字地低语道。
昭然心中不禁“啧”了一声,这个佛子门道不小,从百里以外的山上丢副卷轴过来就能驱散妖眚,只怕比九如这个小佛子厉害多了,不过一个佛子叫什么“fēng_liú景”当真是有辱佛门,他心里正想得得劲,突然觉得背脊腾升出一股寒意,不禁诧异地转过头,却见闻之庚瞧着他冷冷一笑。
他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他光顾着天蛇,怎么把这头地蛇给忘了,扭头就跑。
“有种你别跑!”闻之庚追在身后咬牙道。
“有种你别追!”昭然的嘴巴是绝对不肯吃亏的,再说了方才两人跑了那么久,也知道他想摆脱闻之庚不容易,可是闻之庚想要追上他也不容易。
他们沿着山都不知道跑了多少里地,昭然是累得嘴巴里的舌头都快掉出来了,闻之庚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气喘吁吁地道:“你今天不死,明天也要死,就没人能逃得过我闻之庚的追踪。”
“我的乖儿,你爹要死了,将来谁还来救你的命?!”昭然回嘴道,却见闻之庚那条鞭子如同游蛇般窜到他跟前,昭然大骇连忙往旁边一扑,就从旁边山坡上滚翻了下去,那处陡坡足有上百米,斜度甚高,他径直地就滚了下去。
沿路撞得他身上的骨头都嘎蹦脆响,昭然心里连叫糟糕,等掉到谷底,发现四肢果然都脱了臼,连脖子都扭了,但却没有一根骨头碎了,他心中不禁有些窃喜,觉得自己的道行也非常人能比了,但随即便又想起那名叫“fēng_liú景”的佛子,一副字驱魔,何等气派?!
他想着不免有些扫兴,又担心闻之庚还会追来,左思右想了一番,觉得此刻反而是三囤村最安全,一来闻之庚绝对想不到自己又返回去了,二来可以顺便打听一下自己身上这套皮究竟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