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张辽,扫过高顺,扫过胡轸,扫过一干嫡系凉州兵,扫过那些并州兵,他握紧腰间长剑,目光陡然一厉:“张辽、胡轸听令!众将听令!”
“是!”一众将士齐齐拜下。
董卓高声道:“虎猛都尉张辽率众大败袁绍,功绩卓著,然重伤中郎将胡轸,亦有大过,黜为别部司马!中郎将胡轸先是败于袁绍,后又陷害同袍,黜为校尉,不再驻守孟津,调回雒阳西园整军!佐军司马樊稠、高顺,作战勇猛,功绩卓然,迁为别部司马,樊稠调入中郎将董越麾下,驻守孟津!其余作战将士,皆有大功,赏三月俸禄,功绩突出者lùn_gōng另赏!”
董卓一口气将此战奖罚全部论定,施以雷霆手段,将张辽和胡轸各降一级,极大地震慑了诸将士,又对将士进行封赏,令众人喜忧参半。
“属下领命!”张辽首先抱拳领命。
“相国……”胡轸骇然之下,下巴也回了位,看向董卓,眼里却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他的中郎将就这么没了?
董卓麾下六大中郎将,除了牛辅,就数他地位最高,比之董卓族人董越的声望还要高一些,而今中郎将就这么没了?
他当即急忙道:“相国,末将前来,是为了防备张辽叛乱投敌……”
董卓摇了摇头,张辽两次大败关东诸侯,怎么可能投敌?何况他能来这里,就是张辽黎明前派人去请来的,此要将功劳送予自己,他又怎么可能叛乱?
事实上董卓并不知道,张辽派人去请他来,本就是为了借董卓之势应对很可能前来抢功的胡轸,只是张辽没想到胡轸竟然如此妄为,伤害了高顺,他才偏离了原来忍耐等候董卓到来的谋算,直接将胡轸打成半死!
不过董卓向来是对敌人残暴,但对自己人还是不错的,看着胡轸凄惨和失落的模样,毕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亲信老人,心中也有几分不忍,看胡轸还要辩解,他沉声道:“老夫昨夜见了胡成。”
胡轸身子一僵,软倒在地,他再也无力争辩什么了。他本以为胡成是与他岔了路,没想到居然到了董卓之处,想必他昨夜向河内暗通军情的事已被董卓得知,难怪董卓如此重罚于他。
随后董卓挥了挥手,胡轸在一众手下的护送下,取道孟津,赶回雒阳西园。说来胡轸也是与张辽犯冲,族侄被张辽斩杀,手下爱将华雄被张辽打得刚能下了榻,而他还没有报得了仇,如今自己也被张辽打了,还被免了中郎将之职,必为众将所笑。
一念及此,胡轸心中对张辽的恨意就如同巨浪滔天,到了大河边,他回望河阳津,咬牙切齿:“张辽,此仇不报,我胡轸誓不为人!”
河阳津大营,张辽先是急忙安排军医为高顺上药治疗,随后才赶回了中营。
董卓坐在原本袁绍的帅帐中,李儒陪在一侧,听张辽和樊稠汇报昨夜一战的情形,听到袁绍兵力折损九成,只带了一千多兵马仓皇逃走,董卓大喜之余又大是顿足。
喜的是袁绍、王匡如今皆败,兵力损失殆尽,关东诸侯北路兵马一空,压力大减,与此同时,盟主袁绍的失败,对于关东诸侯的士气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顿足的是袁绍逃走了,未免美中不足,不过董卓听到张辽在追击袁绍的过程中又劫持了韩馥近万石粮草,不由大笑。
一旁李儒看着张辽,也是神采奕奕。说来张辽能领兵出战,皆赖他在董卓面前举荐,但即便是他,也没想到张辽居然能建此大功,以三千兵马接连夜袭,先后击败王匡与袁绍,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文远,”董卓双目炯炯的看着张辽:“虎猛都尉刚做了半天,汝刚立大功,老夫便黜汝为别部司马,汝可有怨言?”
张辽沉声道:“属下未曾捉住袁绍,何敢言大功,犯了错误被罚也是理所当然,属下掌管军纪,又岂能不知此理?”
他心中确实没有太大的怨言,对他而言,职位固然重要,但实权却更重要,董卓黜了他的虎猛都尉之职,却给了他个别部司马之职,比之先前的平津司马已经好了很多了。
别部司马与佐军司马同级,但实权更大,因佐军司马是固定编制,所领兵马最多就是两千人,又要完全服从于所属都尉和校尉,而别部司马却能独自统领一营,麾下士兵数目不定,没有编制限制,如同后世的独立团,自主性很大。
董卓看张辽确实没有怨言,不由露出欣慰的神情:“文远志虑忠纯,他人不及也。”
不料张辽又道:“但属下有一言不得不说。”
“哦?”董卓摆手道:“有话尽管说来。”
张辽大声道:“不论如何,胡轸这厮害我高兄弟,属下日后见了胡轸,还是见一次打一次,便是被相国黜为勤杂兵也在所不惜!”
董卓不由一愣,看着张辽认真的神情,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只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觉得此时的张辽分外有趣,像极了他年轻之时,恩怨分明。
一旁李儒也是不由失笑,这才是张辽,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他摇了摇头:“文远,你可知道,相国得知你大败袁绍后,当即便擢贾文和为讨虏校尉,说来你这个猛虎都尉没了,但贾文和的讨虏校尉却有了,相国虽然责罚于你,却也未曾忘了当初的许诺。”
张辽不由大喜,忙向董卓再拜:“多谢相国!”
上一战因他求贾诩保俘虏,导致贾诩丢了本该提拔的校尉,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