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董卓所说,张辽没有说话,他知道董卓还有后话。
果然,董卓又道:“汝久在地方,远离中枢,亦于前途不利,如今便到朝中任官罢……执金吾胡毋班被老夫派去出使关东游说群贼,却被杀害,便擢汝为执金吾罢,掌宫外戒司非常水火之事,秩中二千石,位同九卿,却是比河东太守更进了一步。”
张辽心中苦笑,执金吾官秩确实比河东太守高,可是自己显然更喜欢河东,不过董卓既然开口,而且是擢拔,自己便不能反对了,否则反而招来董卓怀疑。
他当即露出大喜之色,忙道:“多谢太师擢拔之恩!”
果然,董卓看到张辽欣喜若狂的神情,满意的颔首,心中对一些张辽割据一方的谗言全然释疑。
刘嚣几人神情有些不自然,张辽虽然终究被董卓调回了长安,但执金吾的官位确实也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本想着张辽被弹劾去职,能在长安做个骑都尉就不错了,没想到居然做了执金吾!
二十多岁的执金吾,可是前所未有的。虽然实权不如河东太守,但也是重职,只论官秩,竟然在他们所有人之上,包括司隶校尉,好在司隶校尉位卑权重,能监察百官,让刘嚣心中多了几分安慰,也多了几分期待,执金吾可就在他的司隶监察之下了,到时候要寻张辽的不是,相当容易。
“汝虽不为河东太守,却熟悉河东之事,对于信任河东太守之人,可有建议?”上首董卓又问了张辽一句,却是他久在地方,自然也知道执金吾官位虽然在河东太守之上,但实权却差了许多,对于这个酷似自己儿子的亲信心中有几分过意不去。
下面刘嚣几人色变,董卓任命官吏一向由心,如此征求张辽的意见,可是前所未有的。
张辽听到董卓询问,心中一喜,也不迟疑,当即道:“属下有三人可荐。”
“竟有三人?”董卓一愣:“且说来听听。”
刘嚣却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张辽提到那个亲信之人,他都要反驳,他为司隶校尉,河东郡在他的监察下,他有建议之权。
不想张辽推荐的第一个人就让他一下子闭嘴难驳:“中郎将牛辅,久驻河东,熟悉河东情况,可为太守。”
董卓没想到张辽居然推荐牛辅,更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摇头道:“辅儿嘛,他要领兵,却是不适合为太守,再说其他人。”
张辽又道:“第二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李文优先生,他跟随太师多年,忠心可嘉,又足智多谋,熟悉政事,可为河东太守。”
李儒身子一震,不由看向张辽。
刘嚣又是无语,李儒是董卓最信任的手下,又诡计多端,他若是开口反对,恐怕讨不了好,只能继续闭嘴。
“文优?”董卓又是一愣,看了一眼李儒,摇头道:“文优却是要留在老夫身边,他若不在,老夫失一臂助也。”
李儒心中复杂,听了董卓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喜是悲。
“第三人,”张辽道:“便是中郎将贾文和,他曾为太师掾吏,可以任用。”
“贾诩?”董卓闻言,沉吟起来。
这时,刘嚣开口了,道:“贾诩无名之辈,不能服众,安能做河东太守!”
张辽嘿声道:“某却以为,河东重地,还是交给对太师忠心之人为好。”
看刘嚣还要纠缠,张辽打断了刘嚣的话,抱拳向董卓一礼,道:“禀太师,属下在奉命赶来长安途中,曾遇到刺杀,中了一箭,发现箭上有司隶自样……”
他说罢,拉开衣服,露出肩头箭伤,殷红的鲜血渗透白纱,显然是刚受伤不久。
董卓不由面色一沉,其他人几乎同时看向了司隶校尉刘嚣。
刘嚣脸色瞬间大变,这来了之后便一直为难张辽,这才想起还有此事,看向董卓阴沉的目光,他慌忙颤声道:“太师,此诬陷之言!司隶一千二百人近日皆在长安,未曾出城,又怎会刺杀张辽!”
董卓眯着眼睛看着刘嚣,一言不发,刘嚣额头大汗津津,虽然他事先早已做好了一切不在场的伪证,但此时接触到董卓冰冷的目光,仍然是心中惊惧之极。
良久,董卓才道:“如此,便以中郎将贾诩为河东太守。”
刘嚣低头不语,他如今险些自身难保,哪还有心反驳?
张辽心中却是大喜,师父贾诩做河东太守,又与自己做河东太守有什么区别,如今自己正好留在长安,谋划关中之事。
事实上,他在离开河东赶来长安时,早已做了几手准备。
如今关中形势变幻,董卓很可能在半年之内殒命,满门尽灭,而蔡邕也会身死,蔡琰孤苦无依,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是以即便董卓不罢免他的河东太守,他也要在关中赖上一段时间,做一些谋划。
至于董卓免去他河东太守一事,他也早有准备,寻机提名三人,这三人是董卓最有可能同意的,而且他们做了河东太守,那一切就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然,如果这三人董卓都没有同意,那张辽就要用最后一步手段了,他在赶来长安前,早已布局好了一切。
首先是放弃了颍川,调高顺回来,以陷阵营为核心,加上收编的黑山贼,共领两万精兵坐镇太原郡,巩固刚夺取的成果。
上党郡由毌丘毅坐镇,河东郡由张郃坐镇,而典韦扩编到近两万的鬼面军,则暗中调到了河东与关中毗邻的中条山西面,并且开始向大河对岸的左冯翊渗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