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芝想了想,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历史名人,她奇道:“大将军还说了什么,怎么提起这个人?”
“嗯……”小宁托着下巴想着:“好像是那个周瑜问大将军有没有听说什么郑伯克……段于鄢。”
噗嗤!
刘兰芝忍不住捂嘴笑了出来:“那是郑伯,郑庄公,是郑伯克段于鄢,《春秋左氏传》第一篇文章,克是战胜、制伏的意思,却哪是什么郑伯克了,你可要好好多书了,免得总闹出笑话来。”
小宁不服气的道:“可是大将军明明说的是郑伯克哩。”
唔?刘兰芝有些好奇了,她才不信张辽不知道郑伯,忙问道:“他们都怎么说的?”
小宁忙把自己听到的说了个七七八八,刘兰芝听了,立即明白了,没好气的道:“这是他在戏弄周瑜,故意说错的。”
嘴里没好气,心中却又有些好笑。
小宁又问道:“那为什么周瑜突然会问大将军有没有听过郑伯克段于鄢?”
刘兰芝想了想,道:“郑伯克段于鄢讲的是春秋时一个故事,郑伯与其胞弟共叔段之间为了争夺国君明争暗斗,共叔段骄纵,其母又偏向共叔段,郑伯不能明里打压共叔段,便欲擒故纵,纵其欲而使之放,养其恶而使其成,也就是放任其养成恶性,扩大势力,直到共叔段起兵谋反,郑伯才名正言顺的打败他,自始至终都占据大义。”
刘兰芝说到这里,顿了顿,低声道:“周瑜问大将军有没有听过郑伯克段于鄢,就是问大将军是不是故意纵容天子与佞臣加害于他,然后自己反击,打败朝廷,却始终占据大义之名。”
小宁登时不高兴了:“大将军是英雄,那个周瑜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小宁,竟然能说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刘兰芝好笑的道:“周瑜名震江淮,可是浊世佳公子,你怎么有点厌恶他?”
小宁扁扁嘴:“他的脸太白,一看就不是那种靠得住的人。”
如果周瑜在这里一定泪眼汪汪,我怎么就靠不住了,脸白能怪我吗?
……
夜里,张辽居住的府邸,后堂卧室榻上,一场云雨刚刚停了下来,张辽搂着唐婉,二人叙着私话,道不尽的缱绻。
张辽把玩着妻子的娇柔,忍不住意念再起,唐婉却吃不住了,慌忙讨饶。
张辽看她确实是不行了,也不为己甚,便随便聊着。
“夫君,”唐婉突然问了一句:“你怎么一直没有问过伏皇后?”
张辽默然片刻,问道:“她怎样了?”
唐婉幽幽的叹了口气:“天子轻信董承诬陷,以巫蛊之罪要杀她,若非古姨和貂蝉妹妹保护,她险些香消玉殒,便是如此,也受了伤,又淋了一夜雨,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心灰意冷,决意跟随左道长修行,不问世事。”
“哦。”张辽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唐婉不满的道:“夫君,伏皇后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她是无辜的,当初在长安她是如何对待天子的,却落了这么个结果,天子负她,夫君却不能负她。”
张辽苦笑道:“什么叫我不能负她?她是皇后,我们并无瓜葛。”
唐婉不悦的道:“我就不信夫君不知道她的心意。”
张辽捏了捏她的脸蛋:“婉儿,你究竟在想什么,哪有你这般做妻子的,尽给为夫找女人。”
唐婉抱着张辽,喃喃道:“夫君是大将军,不能人丁稀薄,要开枝散叶才好,其实看到伏皇后的样子,妾身就感同身受,想到了自己,当初要不是夫君,妾身如今的结局怕是还不如伏皇后。如今伏皇后这般情景,我们能帮的为什么不帮,这天底下,除了夫君,也没有人能帮她了。”
张辽摇摇头,苦笑道:“怎么帮?把她娶进府吗?你知道她愿不愿意?到时候天下人会怎么看她?她能不能经受得住那种心理折磨?”
唐婉低落的道:“妾身当初也是经历过那般心理折磨的,真的很痛苦,不怕其他,只怕坏了夫君的名声,为夫君引来仇人,夫君对妾身越好,妾身心中就越痛苦,越自责……幸好夫君爱惜妾身,百般维护妾身,如今一切算是都过去了。”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张辽想起当初关东诸侯拿唐婉为由讨伐他,不由心中感慨。
“可是,伏皇后才刚刚开始。”唐婉咬着嘴唇。
张辽摇摇头:“她与你不一样,当初弘农王毕竟被废了,而且人也没了,还有董卓强迫,自有人心中明白因由,伏寿却不一样,刘协还在,她不可能进我家门的,或许,跟着左道长修道,对她而言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唐婉默然片刻,幽幽叹了口气:“那我和夫君以后常去看她吧。”
张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升起了一股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