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心中有些烦乱,在这即将开始的乱世里,只有兵马才是一切,失去了兵马,自己还能有什么依仗?没钱没粮没兵没名,以后还怎么混?难道就凭那只不靠谱的小黑狗、记忆残缺的左仙长?
他心中很是不甘,但眼下华雄既然已经出言要调拨他五百兵马,他能反对麽?肯定不行,只是一旦自己屈从了,那这五百兵马恐怕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张辽面色不变,心中却是阴郁无比,不过他无意间瞥了华雄一眼,却突然敏感的察觉到,华雄的表情似乎有些违和。
他心中不由一动,这厮为什么表情违和?莫非其中有什么内情不成?
他陡然抬头,直盯住华雄眼睛,双目精光迸射,显得咄咄逼人。
张辽前世在县府工作,虽然性格有些大大咧咧,但实际上游刃于形形色色的人物之间,早已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懂得厚黑之道,只是很多时候不愿意屈从罢了,但此时这番察言观色的本领却用上了。
果然,在他的逼视下,细微的察觉到,华雄虽然一脸凶相,但眼神却有些飘忽闪烁,似乎……并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这时,小黑狗的声音也传来:“这莽夫在说谎。”
张辽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立时又想到了其他一些异常的情况,华雄出言要调走五百人,似乎也有些不对……是了,董卓还没见他,要么是没时间,不会动他一兵一卒,要么是无视他,直接将兵马全部收走,如今却又怎会只收五百兵马?这个数字不上不下,不似传说中董卓霸道的作风!
他抬头看向华雄,装作无意间问了一句:“华都督可是奉董公之命?”
果然,华雄面上神情一僵,立时有些恼羞成怒了,手中大刀挥动,喝道:“董公操劳国家大事,岂会过问如此小事,尔只消奉命便是,胆敢抗命不成?”
很好,不是董卓下的令!
张辽心中一松,看来调拨五百兵马不过是华雄或者他的上司的意思,只是私下的行为,董卓并不知道。
只要不是董卓下的军令,这就好应付多了。
而且董卓一会就要见自己,自己完全可以先借助董卓的势来用一用。
此时,张辽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察觉到异常后,神情表现的有些明显轻松了。
而华雄也一直在盯着他,很快发现了他的神情变化,立时知道张辽发现了异常,似乎没有交出兵马的意思,不由眼里闪过一道戾色,当即策马向前,手中大刀直朝张辽当头砍去,喝道:“黄口孺子!竟敢违抗军令,图谋不轨,且吃某一刀!”
几乎同时,小黑焦急的声音传来:“快闪,他要下杀手!”
张辽看到华雄眼里凶光迸射时便察觉不对,再听到小黑警示,毫不犹豫的立时退后两步。
华雄那把大刀从他眼前落下,冰冷的刀刃带过寒风刮过他的脸颊,直令张辽脸颊生疼,惊了一身冷汗。
张辽没想到华雄如此胆大和狠辣,竟然直接下了杀手,如果不是自己见机快,恐怕此时已经被砍杀,他面色阴沉,看向咄咄逼人的华雄,心中杀意升腾,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这家伙!
对于要杀自己的人,他从来不会客气。
一旁小黑感受到张辽的杀意,焦急的劝道:“狗小子,不可鲁莽!且先忍耐,这华雄久经沙场,武艺不弱,当世只有吕布、关羽、张飞之流的顶尖战将才能对付,你如今刚与张辽身体契合,发挥不出他的一成战力,若是动手,必死无疑!只要暂时隐忍,潜心修炼,以你如今的力气,不消三个月便能杀之如宰鸡也!”
看着华雄肆意冷笑的看着自己,张辽拳头紧握,眼神微眯。
实际上左慈说的他也明白,涉及生死,他怎能不想个透彻。眼前这华雄如此跋扈狠辣,一旦与他动手必是生死相斗,再也没有缓和余地。而且这华雄武艺很高,久经沙场,正处于巅峰时期,绝不是后世那些小混混可比的,自己是有一身力气,也继承了原本张辽的记忆,但武艺一道并不是知道什么就能做到什么的,三天不练尚且手生,何况他才接受这个身体一天,没有磨合,连张辽原本的武力也发挥不出一成,一旦动手,必是十死无生。
而且他瞬间也想明白了,华雄敢下杀手,也并非无由,因为张辽此时还没有见过董卓,若是在见董卓之前死在华雄手上,那么董卓不但不必为他费心了,说不定董卓还会心中暗暗称赞华雄,因为张辽一死,董卓就能轻松收了他麾下的兵马,没有任何阻碍了。
张辽看着华雄,深吸了口气,正如左慈所说,只要自己隐忍一段时间,苦练武艺,早晚能将这华雄踩在脚下。此时若与华雄动手,反而中了华雄的计,他可不想这么憋屈的死在这种货色的手中,那实在太丢人了。
华雄是在打董卓的擦边球,而自己同样能打,这其中有一个很微妙的坎。如果自己先毫无防备的死在了华雄的手下,董卓只会装作不知情,毫不理会。但如果自己在见董卓前没死,那董卓反而不好动手了,因为董卓如今正是招揽群雄之时,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他并不愿意落个杀害依附者的名声,否则谁还会投靠他?
只是自己并未得罪过华雄,他为何会对付自己?不过无论如何,眼下自己完全可以先借助董卓的势,反过来逼迫华雄了。
想通这些关节,张辽看着华雄,强压心中怒火,沉声道:“记得华都督昨日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