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无耻!”
“混帐透顶!”
……
临时营地里,各部落族长个个义愤填膺,骂声一片。
高原飞地守军,给他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关于奸诈方面。
火牛再出,进攻的羌人勇士毫无悬念地扑了,全军大溃败,死伤狼藉。
汉军第一次使用火牛战术后,事实上羌人是有心理准备的,也做好了拿人命耗尽牦牛的思想准备,为了胜利,难免有人牺牲。可汉军用火牛战术可不象羌人实诚,虚虚实实,勾引兼恐吓,搞得高原羌这边难受到极点。
当回事吧,人家那火牛就是做做样子,实际上还是部队在打,趁羌人退走,跟在屁股后面占便宜;不当回事吧,分分钟放牛,这地形一旦让火牛奔起来,血肉之躯根本没法挡,结果就是部队被血洗。姑且不提多少人被火牛踏翻在地,象这样反复折腾几次,对羌人士气的打击堪称毁灭性的。
就拿第二波火牛阵来说,先勾引,恐吓,再诱敌,再真出牛,一**作结束,上阵的羌人想死的心都有。他们当中很多人抱有必死之心,可也得看怎么个死法,以及死的是否有价值。跟人死磕,逼人开巴渝战舞,虽死无憾,而且起码能落个痛快。可火牛不是血肉之躯能抵挡的,任火牛撞死踩死显然不值当,该跑还得跑,留得青山在,才能再砍柴嘛。能消耗守军有限的牦牛,虽然死得憋屈点,倒也勉强算是尽到了炮灰的责任。
可飞地汉军摆明了就是恐吓为主,真正出火牛的时间少得可怜。
就拿刚才来说,五条通道,只有一条通道真正出了火牛,另外四条通道还是拉了些牦牛出来装模作样。交战过程中,想准确判断火牛阵真伪是有难度的,汉人还故意在牛群后面燃起火堆,这无疑更加增加了判断难度,仓促之间,羌人本能反应就是赶紧跑。当然,羌人中也有不信邪不怕死的,结果大家都看到了,被牛群撞击践踏的场景,旁观者看着都不寒而栗……
在汉军刻意操作下,羌人连当炮灰都很不爽利。
这就很讨厌了。
首领们商量了好一会,决定派敢死之士诱敌,只要引出牦牛就算胜利,可实际执行时却并不是那么顺利。由于先前对阵人时的优异表现,羌人士气正旺,敢死之士很多,但个人战力相对较差的弱点,不是仅凭血性就能弥补的。敢死队去少了,不够守军收拾。多去些人,人家继续牛群恫吓,敢死队总不能排着密集队形求践踏,部队一分散,守军又上来占便宜……
敢死队反【零点看书】复尝试,折腾到太阳落山,也没能诱使汉军放出哪怕一头牛,反倒折了数百勇士,所有人都没了脾气。诱敌战术毫无进展,还耽误时间,要知道巴渝战舞冷却期就一天,再这么折腾下去,对高原羌可是大为不利。
无奈之下,首领们只得回到最初的做法,靠人海战术强推。
“只要能施加足够压力,汉军抗不住,自然会放牛。”黄牛羌族长道。
族长们深以为然。
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敢再计较伤亡了。
而且刚才黄牛羌族长有跟大家算过一笔帐,汉军总共就五百头牦牛,两波火牛战术已放出八十多头,照这个频率推算,剩下的牦牛大概只能用10到11次,具体到五条通道,每条通道平均两次。虽说伤亡不会小,士气也必然受影响,但火牛阵的伤害必须得承受,谁遇上算谁倒霉吧,好在出战部队是混编,有难同当,各部落都无话可说。
至于能不能逼出火牛阵,首领们是有信心的。
信心当然来自推挤战术!
可当羌人卷土重来,准备继续用推挤战术强行破门板阵时,异变忽生。
门板阵缝隙中,一支支长矛毒蛇般刺出……
羌人泪流满面。
之前不是一支单兵种死扛吗,咋突然改混合作战了?
更可气的是混合作战还非常契合,汉军长矛手主攻,人门板阵主守,远近战毫无短板。羌人好不容易试出来的推挤战术,对付短兵重兵为主的人很好用,往往靠挤压空间就极大限制人出手,可在汉军长矛手面前,却是完全不够看,长矛给条缝就能捅人,羌人一照面就吃了大亏。
羌人狂怒。
羌人冲上。
羌人呻吟。
羌人反抗。
羌人挣扎。
羌人倒下。
羌人勇士前仆后继,死战不退,但在白和人默契配合下还是跪了。随着倒下的羌人越来越多,门板阵最前方那一段,俨然已经成了尸山血海。鲜血将大地染红,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味,无论羌人多么奋不顾身,在狭长的通道地形,要想冲破守军防御显得不切实际。
到最后,羌人不得不承认,翻盘的唯一希望,是守军体力能支撑多久。
高强度的战斗,体力和精力消耗非常快,这一点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只要是人,终究会累,终究会耗尽体力,而精力损耗也会在战斗过程体现,过度疲劳会导致失误产生。再精锐的部队,也逃不过自然规律。
羌人显然铁了心要打破防御,前方损失惨重,仍不断派部队递补进场。
首领们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此时已是深夜,繁星满天,羌人仍未取得需要的进展。
守军坚持的时间,比他们预料的久了许多。
他们知道飞地里的守军都是精锐,神兵的威名如雷贯耳,而汉军长矛手的实力,明显还在人之上,让首领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