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要县城兵力布防图遭拒,鱼不智没有掩饰心中的恼怒,拂袖而去。
逢纪看在眼里,叹息不已。
逢纪很早就追随袁绍,即使袁绍成为冀州牧后帐下添了不少能人,譬如田丰、审配等人都得到重用,但逢纪这样的心腹在冀州府地位依然很高。
袁绍因为飞鱼水师到北平境打击倭人,怀疑鱼不智暗助公孙瓒而不满,逢纪是知道的。虽然他并不认为逐鹿领主欲对冀州府不利,负责追查此事的田丰也认同逢纪的看法,可真正拿主意的人是袁绍。袁绍并不象他平时表现的那样宽宏大量,只要无法彻底排除鱼不智与公孙瓒勾结的可能,袁绍很难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即使不翻脸,也会加强对逐鹿领的提防。
这种情形下,鱼不智跑来求兵力布防图,当然很难如愿。
尽管鱼不智有正当且合理的理由,可县城兵力布防图属于军事信息,万一被公孙瓒拿到并利用,将会是冀州府的灾难。袁绍在冀州各郡国巡视,巡视是不会带玩家随行的,只会在有事时就近找有合作的军团玩家传话,州府很难联系上袁绍,没有州牧点头,没有人敢自作主张。
鱼不智明显表达不满,在逢纪看来很正常。
拿不到县城兵力分布图,影响到逐鹿领为名城战准备,心里高兴才怪。从两边首次打交道时开始,鱼不智就毫不避讳地展示出“浑人”、“土包子”禀性,指望这厮受挫后表现出修养和城府,是不切实际的奢望。高兴不高兴都挂在脸上,才是“土包子”的正常反应嘛。
鱼不智的恼怒,反而让逢纪更加确信一件事。
逐鹿领和北平应无勾结!
如果真有勾结,鱼不智遭拒后应该因心虚而收敛脾气,而非表现愤怒。
这时候的愤怒,恰恰说明逐鹿领的清白。
冀州府今非昔比,但跟北平军相比没有明显优势,两边实力大致相当。逐鹿领虽然是玩家领地,却有着远超普通领地的战力和胆量,当初跟黑山军的冲突就是现成案例。逐鹿领跟冀州府和北平太守府都有联系,如果冀州府对逐鹿领疏远过甚,谁也说不清会不会把对方彻底推到北平那边。
怀疑某人是敌人,潜在敌意作用,最终很可能让对方变成真正的敌人。
因为猜疑把可能的助力变成确凿的阻力,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
逢纪认为,冀州府有必要重新审视对逐鹿领的态度!
等袁绍巡视完回邺城,找个机会好好谈谈逐鹿领的事。
离开州牧府,鱼不智踏上了传送阵。
在冀州府碰壁,并没有打消他收集兵力布防图的决心。
有交情的三大诸侯,赵部鞠躬尽瘁,袁绍一毛不拔,还剩下公孙瓒。但求助公孙瓒有暴露逐鹿领、北平县城少、刚吃败仗时机不佳等客观因素,而且曲晨此时率骑兵主动出击未归,河套的局势容不得曲晨离开太久……鱼不智思索再三,将公孙瓒从求援目标中划去。
鱼不智找到了新的目标。
一路传送到中牟县城,求见朱儁。
走在县城街头,明显感觉到n们有些压抑。
一问才知道,前不久朱儁率部进攻董卓地盘,却被李傕和郭汜等人再次击败,让朱儁郁闷不已。并不是朱儁无能,而是董卓军兵力雄厚,后勤保障到位,这些都是朱儁没有的,仗还没开始打就落了下风,即便朱儁使尽浑身解数,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迫又退了回来。
这次战败,让朱儁既失望又愤怒。
他一心讨伐董卓,清君侧,号召关东诸侯派兵过来,响应者寥寥无几。除了陶谦派了三千精兵过来,别的诸侯要么象征性的派些老弱残兵,要么索性装聋作哑,钱粮的支援也很少,使得朱儁分外窘迫。此番强行攻董卓,很大程度上是迫于无奈的放手一搏,希望能取得战果扩大地盘养兵,顺便以一场胜利提振关东诸侯信心,让更多诸侯投身到匡扶汉室的大业中来。
然而他败了。
积累很久的钱粮消耗一空,久经训练的精兵折损数千,朱儁元气大伤。
朱儁未能扩大地盘,也没能让关东诸侯团结起来挥师西进。
诸侯们一个个拥兵自重抢地盘,孙坚曾经让朱儁感到一丝安慰,可孙坚进攻董卓时后方被人偷袭,不得已退了回去,再不敢轻易西进。现在已经没有关东诸侯与董卓军作战了,挽救江山社稷的誓言早已成为过眼云烟。
鱼不智见到朱儁时,明显感觉到这位汉室名将有些英雄气短。
会面时朱儁神情如常,但鱼不智分明感觉到他已心灰意冷。
听鱼不智道明来意,朱儁皱眉道:“不智城主需要县城兵力分布图,老夫管辖仅五县之地,未必能帮上忙,你为何不找袁本初?”
“实不相瞒,在下刚从邺城过来。”
鱼不智自嘲道:“冀州府官吏说袁本初外出巡视去了,仓促间联系不上,他们又不敢做主。袁本初入主冀州今非昔比,又忙着与公孙伯珪争夺河北,如今所谋皆是大事,顾不上理会在下这点小事,倒也不足为奇……”
在朱儁面前毫不掩饰对袁绍的不满与愤怒,按理说不太合适,但鱼不智是有意为之。朱儁知道他和袁绍有交情,需要兵力分布图,不找袁绍反而跑来找朱儁明显不合情理,这个问题是他不能回避的。朱儁在朝中多年,虚言诳语多半被一眼看穿,还不如坦诚相告,以示真诚。
即使承认碰了钉子,也大可不必表现出愤懑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