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曲晨在纠结与矛盾中挣扎。
神采飞扬的翩翩少年,持戟游走天下,沿途见过不少英雄豪杰。抛开那些年龄比较大的成名高手,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俊彦,真正成为他对手的,还真没碰到几个。
一刀峡一战,禽迪最后时刻那惊艳一击,让曲晨惊为天人。
曲晨一直渴望在同龄人中找到象样对手,所谓的“象样对手”,并不仅仅是个人战力出众。禽迪个人战力虽然不高,但无论心性、决断、年龄、颜值(咳咳,大家不许笑,这货的性格设定就是这样)、以及施展禁忌秘术时强大的破坏力,全都符合曲晨对“象样对手”的定义。
屁颠屁颠地跟到逐鹿领,曲晨为的就是等禽迪康复后,与其巅峰对决。
然而,与禽迪相处越久,墨家少年身上金子般的品质,越是展露无遗。
禽迪性情谦和,虽然骨子里有墨家刚烈之风,与人相处时却极尽贴心,礼数周全,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让身边的人不快。他年龄本来就小,身体还未完全长成,象是一位乖巧懂事的邻家少年。
禽迪不知曲晨“包藏祸心”,见曲晨照顾他,大有视曲晨为知已的意思。
这也使得,曲晨的内心饱受煎熬。
曲晨原本觉得骗人没什么,可遇到禽迪这种纯真少年,负罪感深重……
墨家少年坚持冒险进入雾林,参与到救援行动中去,更是让曲晨羞愧万分。从白虎魁塔回来后,曲晨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反思。
他再也不愿面对墨家少年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曲晨已经了解到禽迪当初在一刀峡施展的那一击,是远远超出他实际境界的禁忌之术。强行施展的后遗症曲晨也看到了,禽迪在床上躺了多日,至今没有复原。虽然曲晨一直想试试禽迪的“玉石俱焚”,知道这一出后,也不忍冒着让禽迪重伤的风险试招。
曲晨喜欢挑战强者。
自家知自家事,他很难放下对“玉石俱焚”的念想。
怎样才能不负禽迪那一份赤子情怀,又能够让自己放下心结,是曲晨最近在反复琢磨的事情。到现在,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与禽迪结为异姓兄弟。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感情日深,结为异姓兄弟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结为异姓兄弟之后,自己总不会再想着与禽迪一较高下了吧!
鱼不智来到禽迪住处,正好撞见这趟子事。
禽迪显然对这个建议感到突然,曲晨则一直在努力说服墨家少年。
“小迪,你和一见如故,都是义薄云天的好男儿,又有并肩战斗的情谊,彼此相知欣赏,何不更进一步,结为兄弟?”
“结为异姓兄弟后,我们大可结伴行走神州,赏遍各地美景,会尽天下英雄。凭你我二人之力,不难闯出名堂,等我们不愿到处走的时候,或出仕为官,或找一有德之人辅佐,到时名扬天下,光宗耀祖,岂不快哉……”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声冷哼。
“快个屁!”鱼不智怒视曲晨,面色不善。
禽迪忙过来见礼,揖手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鱼不智没好气道:“我再晚来一会,说不定你就被某些人拐走了。”
曲晨这才明白,某村长为何如此火大。
想来也是,自己为了撺掇禽迪结拜,力邀对方与自己一同外出游历,虽说心底里并无对逐鹿领不敬的想法,客观上却脱不了挖墙角的嫌疑。曲晨在逐鹿领呆了这么久,自然知道鱼不智对禽迪极为重视,乍一听到刚才自己的说辞,不生气才是怪事。
曲晨尴尬地笑着:“村长大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与小迪结拜……”
鱼不智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我不同意!”
曲晨挠头,苦着脸道:“村长大人,虽说小迪为逐鹿领效力,你是领主,但你不让小迪与人结拜,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这不关你的事啊……”
“你以为我是以领主身份干涉此事?”
某村长看也不看曲晨,径直走到禽迪面前,沉声道:“我虽是逐鹿领主,却从来没将小迪当属下看待。昔日我们并肩抵御蛮兵,然后一起打山寨,斗鼠王,紧接着一起进入雾林,几番出生入死,患难与共,我们的关系早已超脱主从……你自己想想,几时见过我待小迪严厉过?”
“在我心里,小迪既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
“你要与我的兄弟结拜,还想拉他离开,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说到最后,某村长声色俱厉。
禽迪默默地听着,面上流露出感动之色。
曲晨看在眼里,赶紧补救道:“要不要外出游历,其实我就是那么一说,走不走完全取决于小迪。如果小迪愿意留在逐鹿领,我又岂会勉强他离开?村长大人,在下真的很想与小迪结为异姓兄弟,万望成全。”
鱼不智想了想,问禽迪道:“小迪,自打我们认识以来,可曾亏待过你?”
禽迪不知某村长为何如此发问,惶恐道:“不曾。”
“论与你认识的时间,我在先,还是曲晨在先?”
“自然是大人在先。”
某村长笑眯眯道:“我对你还算可以吧?”
禽迪更加不安:“大人待我甚厚!”
“我们平日里可还谈得来?”
“那个…当然。”
某村长满意地点头,道:“既然如此,如果要从我和曲晨中间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