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事休整,再次启程。
飞军残部行进的方向,与选定的线路相反。
贾穆和王平一致认为,必须先解决掉身后追兵。
这里毕竟是羌人地盘,一旦凉州羌与高原羌建立起联系,合力剿杀,飞军逃出生天的难度将超乎想象。对飞军而言,最好结果自然是歼灭追兵,以双方实力对比,能战者不足百人的残部试图歼灭五倍于己之敌近似呓语,不过飞军现在已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硬上。即便难以将对手全歼,最不济也要争取重创对手,扼杀凉州羌继续追杀的决心,并尽可能延缓凉州羌与高原本地羌建立联系的时间。
贾玑小队二十多名生力军,以及他们带回来的少许救命粮,是王平敢于尝试歼灭凉州羌的重要原因,底气则来自于飞军的实力。无当飞军不是一般部队,甚至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所谓“精锐”部队能比拟,而是在战场上取得过骄人战绩的真正特殊兵种,战斗力和精神属性皆出类拔萃的存在。
对凉州羌的军事行动,进展比王平等人预计的还要顺利。
至少,初始阶段还算顺利。
凉州羌凭借兵力优势轮番出战,最近一直追着飞军打,可谓占尽上风,首领们志得意满,即便败退回去的羌人报告说有小队汉军回归,羌人首领也没有太过在意,认为增加出击人数即可,压根没想过汉军敢主动出击。
结果,两百羌人兴冲冲赶去“教训”汉军的路上中伏。
腹中有食的飞军战士满血复活,将区区两倍于己的羌人打得怀疑人生,羌人死伤惨重,仓皇逃跑,高原大地上又多了一百多具尸体。
败军逃回临时营地时,出发时的两百人四去其三,只剩下五十多人。
这波伏击战,再次勾起羌人渐渐淡去的糟糕回忆。
该死,怎么忘了这支汉军最奸滑,被伏击好多回了都……
挨了当头一棒,羌人清点人手,翻过祁连山的羌人勇士仅剩六百余人,其中还有两百多人因受伤或受高山病影响失去战力,能战之士已不足四百。羌人们这时才意识到,本方兵力优势所剩无几。前期他们压着汉军使劲削,固然让飞军损失惨重,奈何飞军太硬,他们的折损也不少。
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孤注一掷全押上去,还是承认失败铩羽而归?
两位首领各有主张,商量到天黑,谁也说服不了谁。
没等他们争出个结果,危机悄然而至。
飞军袭营!
夜幕掩护下,飞军先摸掉了羌人营地外围探哨。
最近羌人把飞军压得喘不过气来,潜意识里优势意识明显,再加上长期野外追逐,累了随便找个避风的地方就是临时营地,燃起一堆堆篝火抱团取暖,建立稳固防线不易,所谓警戒不过是做做样子。
飞军尖兵几乎没遇到什么麻烦就得手,警戒松懈程度让王平深感震惊。
按照原定计划,清理外围过程中难免被发现,然后趁乱杀进去占些便宜便扬长而去,在附近找个地方好好歇一晚,天快亮时的黎明突袭才会是决战。实话说,王平压根没想到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清空外围,但既然鬼使神差地实现如此战果,王平当然不会客气。
战机稍纵即逝,浪费机会可耻。
在星月和篝火指引下,飞军偷偷摸进营地。
一名起夜的羌人发现袭营时,已经有数十羌人勇士在睡梦中丢了性命,营地内顿时炸了锅。飞军再无顾忌,趁对方混乱抓紧时间占便宜,等羌人勉强组织起有效防御时,飞军已从容退走。
这次夜袭让羌人折损过百人,还折了一名首领,剩下的人聚拢在一起,围着篝火惴惴不安地舔舐伤口,士气低落到极点。
可他们的噩梦还没有结束。
天快亮时,很多羌人才沉沉睡去。
飞军卷土重来!
羌人又困又累,仓促应战,哪会是养精蓄锐的飞军对手。王平和贾穆也不再吝惜军团力量,军团技连发,将正组织防御的另一名羌人首领轰杀,凉州羌群龙无首,有人率先逃路,剩下时间便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此役飞军大获全胜,凉州羌再无可能对飞军发起有组织的进攻。
战斗结束时,贾穆和王平的脸色并不好看。
大胜固然可喜,却未能完成对凉州羌的全歼。
残余凉州羌不足为虑,但若是残敌撞见本地羌人部落,麻烦就大了。
可事已至此,再不满意也只能认了。
毕竟是以寡凌众,为防止羌人逃跑,王军只能在外围几个紧要位置部署了少量飞军,本以为羌人出现明显颓势时兵力不会太多,少量拦截即可。可惜他和贾穆都高估了凉州羌的战斗意志,最后一位首领被迅速放翻在地,羌人再无法承受飞军带给他们的压力,兵力占优,建制尚在便放弃了战斗,云朵上的民族,在高原山区铁了心要跑,飞军外围部队不可能留住所有人。
“干粮不少。”王平道。
贾穆点头:“好事,短期内不用饿肚子了。”
王平皱眉道:“跑掉六七十人。”
“没办法,应该没那么容易撞见本地部落吧,我们该庆幸摆脱了追兵。”贾穆叹了口气,说出这番唯心之论,他自己都有点脸红。
耿直的王平看了贾穆一眼,全没有应和的意思,道:“打扫完战场就走。”
“好。”
贾穆知道王平的担忧,难保有逃脱的凉州羌遇见高原羌,羌人地盘上,这些当地羌人对飞军的威胁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