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仙童仙女收起宝剑,南海仙女帮着南极翁穿上蚌壳棉鞋,自己身上套上件白大褂,背起一只药箱,扶着南极翁,跟在丁飘蓬身后,走出小楼,南极翁的另一侧,则是神色严峻、腰杆笔挺往前走的南海仙童,他居高临下地附视着周围的动静,不敢有一丝懈怠警惕,这时,已是晨光熹微,东方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来。
一进图门江的房间,小狗阿汪便向丁飘蓬撒起欢来,丁飘蓬道:“阿汪,去门口呆着。”小狗叫了两声,跑了出去。
客栈掌柜的与伙计果真坐在南不到床前,丁飘蓬一挥手,意思是:没你们的事了,走吧。俩人点头哈腰,巴不得的走了。
南极翁轻轻走到图门江床前,一脸严肃与怜悯,刚才幸灾乐祸的模样不见了,他轻轻地将鹤杖靠在床头,将狐皮帽与貂皮围巾搭在床栏上,坐到图门江床边,搭脉望气,神色专注,目不旁视,喃喃道:“说句良心话,柳三哥的易容术真不错啊,连我坐在她跟前,都认不出来了,哎,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仙女,快,要一盆温水。”
南海仙女柔声道:“是。”
南极翁眼睑微垂,呐呐道:“脉象衰微,气若游丝,再晚两个时辰,南不倒就完啦。好象胸口中了一掌,断了两根肋骨,伤及肺叶,有於血,还好,心脉没有震断,是谁下手如此狠毒?”
丁飘蓬道:“是一飞冲天辽东鹤。”
南极翁道:“后来呢?辽东鹤应该不是你的对手呀,后来被你杀了吧?”
丁飘蓬道:“没有,他轻功太好了,跑得快,逃走了。”
南极翁道:“也难怪,这小子兔子腿呀,轻功排行天下第二,仅次于飞天侠盗丁飘蓬。哼,别碰在老夫的手上,要是让老夫碰上了,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说着,南海仙女在床前摆上一张凳子,然后,端来一盆温水,放在凳子上。
南极翁道:“把不倒脸上的油彩洗尽。”
南海仙女道:“是,恩师。”
南海仙女为图门江洗脸。
丁飘蓬站的位置离南极翁有三尺,他想靠近一点,南海仙童道:“站住!若是再走近一步,本仙童就将你赶出门去。”
丁飘蓬只得答道:“是,小人就站在这儿看看,不靠近不靠近。”
他站在原地,一声不吭,不知道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事。他不知道,这个古怪的老头,当发现躺在床上的不是南不倒时,会不会继续给图门江看病?老头子要是不肯看病,我可怎么办?要是老头子提出要一万两银子的医药费,我该怎么办?我随身哪带那么多钱啊!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许,今儿将是图门江的忌日吧。
突然,他萌生了一个主意,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有点儿悬乎,说不得了,到时候只有赌一把了。
南海仙童始终握着剑柄,笔挺地站在床脚,保持着高度警惕,仿佛危险会随时降临似的。
南海仙女用一块打湿的面巾,醮着盆里的温水,轻轻擦拭着图门江脸上的油彩,房内肃静,只听得仙女在盆里搓洗面巾的水声,渐渐的油彩洗尽,脸盆里的水变黑了,图门江的脸真容呈现:小巧白嫩,五官精致,如粉妆玉琢的瓷娃娃一般可爱,非常温婉精美,只是略显苍白而已,这种苍白,反到又为她平添了一种别样的病态美。南极翁讶异道:“她,她,她不是南不倒!”
南海仙女道:“对,恩师,她确实不是南不倒。”
南极翁目光霍霍,怒视着丁飘蓬,道:“混小子,她不是南不倒,你在骗我!”
他说话时,怒指着丁飘蓬,眼睛都气红了,连皓白的须发都飞扬了起来,屁股下的大床也在微微颤动。
丁飘蓬可怜巴巴地道:“我没说过她是南不倒啊,自始至终,都是你老认定了她是南不倒,不让小人有说话的机会,小人干脆就不敢说了,免得你老人家生气。你老要是不信,就问问仙童仙女,他们不会骗你吧。”
南极翁问:“这臭小子没说谎吗?”
仙童仙女齐道:“恩师,他没说谎。”
南极翁想想,好象也是。道:“也就是说,你确实不是柳三哥!那你为啥要冒冲柳三哥。”
丁飘蓬叫道:“冤枉啊,小人怎敢冒冲柳三哥呀!是你老人家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小人硬认作了柳三哥,小人想申辩,又怕你老人家不高兴,因为怕说不清,所以就不说了。你老要是不信,再问问仙童仙女吧。”
南极翁道:“问也是白问,他们好象在帮你。”
仙女道:“恩师,弟子怎敢帮这个臭小子呢,这臭小子确实没说谎,恩师教诲学生要做个诚实的人,弟子只是不敢撒谎而已,仙童,你说是吗?”
仙童道:“贤妻说得极是。”
南极翁自知理亏,双眼一瞪,厉声问道:“臭小子,你究竟是谁?”
丁飘蓬道:“我,我是个赶车的,姓赵名金山,小名叫阿毛,我不能看着外甥病死不救啊,求南极仙翁,救外甥一命,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修德修寿,长命百岁,求南极仙翁,救救我外甥。”
说着,噗嗵一声,丁飘蓬跪下,这一跪,就靠近了南极翁一尺,他以头抢地,苦苦哀求。
丁飘蓬一生除了在父母、祖父母、天山鹏仙飞祖师面前下过跪外,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