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杪没事,你莫急了。“道士看大徒弟可怜,”他刚才还在这儿撒欢来着。现在去后山找修鹤他们掏鸟蛋去了。“
丹殊满面焦急凝住,似要从脸上滑落。
“掏……鸟蛋?”丹殊艰难道,“椿杪回来了?”
道士点点头说:“对,还带回来一尊大神呢。”他忽然存了点看热闹对心思,着意对丹殊道:“为师正好要去后山采些草药,你跟为师一起过去吧。”
丹殊整个人都还恍惚,只问:“椿杪当真没事?”
道士作生气状:“为师还能诓你不成?”可惜他面皮水嫩光滑,没有祖师画像上那种长长的胡须,否则他必要吹起来不可。
丹殊连称不敢,道士于是捏了个云决,师徒两个乘一朵云慢悠悠朝后山飘过去。
后山正热闹呢。
修鹤站在巨木下,抬起头专注地望着头顶纵横枝桠间两个被叶片掩映住的身影。
”椿杪,你手脚轻些,别把树枝踩断了!“一个浓眉虎目的小童,趴在其中一根碗口粗的枝条上,手中紧紧握着两道灵力凝成的绳索,朝着下面嚷。这正是华阚。
椿杪腰被绳索缠住,双手扶着华阚趴着的枝条,半蹲着踩在另一根细了一圈的树桠上,正慢慢向前移动,闻言不耐烦地回头辩道:“我才没你那么笨手笨脚。”
华阚又叫:“你看前面看前面!”似乎恨不得自己去代替椿杪。
椿杪悠悠闲闲的,颇得道士真传:“早就叫你少吃点了嘛,早膳还老是和我抢豆沙包。现在体态痴肥,连上树都怕踩断枝条。”
华阚恼羞成怒:“你说谁痴肥!我比你高了那么多,自然比你重些!”
椿杪回嘴:“白长个子不长灵力。”他小小年纪,已经将数种道法使用醇熟,连师尊都啧啧称奇,直说椿杪是难得一遇的天才。
华阚脸色涨红,嚷道:“我修剑道,本就和你这样修鬼神道的不同。”
椿杪伸长手尽力去够,指尖微微能触到鸟巢了,却停下来说:“师兄也修鬼神道,剑法比你好多了呀。”
华阚简直要被他气死了:“那是师兄!师兄自然是样样都好的。”
”你们别吵了,“修鹤在树下遥遥劝,”一会儿雌鸟回来就拿不到蛋了。“
这巢建在枝桠末端,大小只有寸许,内卧着五个斑斓的蛋,如常人指头大小,滚滚圆,可爱得很,与寻常一头尖一头圆的鸟蛋大不一样。原因在于产下这蛋的鸟。与凡鸟不同,这种鸟叫做“天许之“,亲子之间的体型可以相差数百倍,样子更是千奇百怪,有时候甚至能孕育出形似凤凰的彭火鸟来。稚鸟长成什么样,完全看上天安排,所以叫做“天许之”。就是因为这样,雌鸟的护稚之心尤其强烈,大概是上天怕她因为自己的孩子长得不一样就丢弃它们的缘故。
现下雌鸟被一道化形符引走了,三人才好行偷窃人家稚子之事。
椿杪专心起来,小心翼翼又往前踏一小步,待细枝的颤动稍平复些,就努力一点一点去拿枝头的巢。等他终于把鸟巢整个托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到脚下一轻,细枝终于承受不住一个八九岁孩童的重量,“啪”一声断了。
“椿杪!”华阚赶紧提紧手中的绳索,却因为冲力太大,灵索断成两截,连自己也从高高的树枝上掉下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