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朔跟着裴正稳策马一路打到北夷的边城。
边城在平安镇的西南方向,地下水在这里涌现,水草丰茂,游牧的北夷人在此聚居,逐渐形成城镇。
裴家军的轻骑进城,脸带煞气,寒甲染血。轻骑的到来引起边城百姓恐慌,他们叫喊着裴朔听不懂的语言,四下奔逃,懵懂儿童被自己的父母抱走,匆匆关门闭户。
不到一杯茶的时间,边城仿佛空荡荡的。
“走吧,不用管他们,人都在城主府等着呢。”裴正稳说。
果然正如他所料,城主府前盾兵列阵,弓箭手张弓瞄准他们,枪兵和刀兵错落有间,严防死守,城主府的兵卫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与裴爹的队伍不相上下。
“如果是你带队进攻城主府,你会打算怎么做?”裴爹忽然在这个时候出题考裴朔。
裴朔注意到,在他们对峙期间,城主府前的卫兵不曾移动,而边城的平房一间间的又形成了小巷,小巷四通八达,这二者之间隐隐存在着关系……
说起来,他们追击逃亡的北夷将领和士兵来到这,就没了他们的踪影,那些人又去了哪里?是进了城主府,亦或是隐藏在大街小巷,如毒蛇一样,在暗处窥探他们,倘若他们稍有懈怠,这些毒蛇就会猝不及防咬上一口。
暗自在心里演算,顷刻的时间,裴朔开口说:“兵分两路,一路以玄襄阵迷惑对方,吸引其注意抄迂回,轻骑的速度快,忽然而至势必会使他们方寸大乱……”
没等他说完,裴爹就抬手止住他的话,下令吩咐让裴家军听从裴朔的吩咐。
裴朔当下就愣了。
“我不认同你的想法,我给你人,把这个城主府打下来,证明你的想法是对的。”裴爹说到。“你可愿意立下军令状?”
一旁与的老将顿时急了,不管这个小后生是谁,他是个小兵还是贵不可言的人物,侯爷的举动过于草率,这可是在边城,北夷的地盘,不是演习过家家!
他的唇翕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裴爹的眼刀飞来,警告他不要胡乱开口。
而裴朔本人也没含糊,几乎没有迟疑立下军令状调度人手。
东城粮仓火光冲天,城主府前的兵马来势汹汹。
北夷百姓急急忙忙往外逃,硝烟之中传来哭喊,刀光交辉,马蹄踏月,飞扬的尘土背后强壮有力的裴家骑兵虎视眈眈。
城主府卫兵心神不宁,人心涣散正是裴朔出兵之时。
这边骑兵不在潜藏在烟雾之后,城主府卫兵正要下令放箭,忽觉喉痛,脑子一片空白,周围的卫兵惊呼,此时裴朔带领的另一队骑兵已经突袭而至。
弓箭手的云阵方寸大乱,两队合击将城主府给拿了下来。
在一众百姓匆匆逃命之际,裴朔无意瞥见一团人从城主府侧边离开,往城门方向逃跑,那几个人团团保护最中间头戴兜帽的人,隐约可见里面那个人衣物绣有金线。
他起了疑心,策马小跑拦住他们的去路:“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求军爷饶命啊,小的只是一个商人,我,我有钱,求军爷得一口流畅的中原话,颤巍巍把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金银珠宝,几条黄澄澄的金条,沉甸甸的银两,色泽好水头足的手镯和坠子,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士兵们眼睛都看直了,裴朔的视线从上面扫到,回到商人的脸上,又看向他身边警惕的侍卫,不做声。
太阳不大,商人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
边城的百姓还在逃命,商人却被裴朔拦在原地不敢动弹,他斗胆又问了一遍。
“其他人可以走,你,不行。”裴朔居高临下指着商人:“城主,关键时刻,你丢下你的城的子民逃走,合适吗?”
一语道破“商人”的身份。
“如果我要走,你又奈得我如何?”
他也不再伪装,猛地一把将包袱扔向裴朔,自己拔腿就跑。
裴朔一刀将包袱劈开,珠链金条银两如财神散财,尤其几块分量不轻的金条砸过来,士兵伸手去捞,没想踩到珠子脚下一滑,闹得人仰马翻,再看城主那厮竟边跑边回头,见到自己寸步难行,更笑了起来,颇有扬长而去的感觉。
他成功被惹怒,夺过裴伯的弓箭,张弓瞄准。
弓如圆月,箭似流星,拖曳着白羽的尾光,穿透那个狂奔的人。
庞大的身躯倒地,凉了。
裴朔把城主的尸体带回去给裴爹交差,边城有裴家军进驻,暂时归属于中原这一方。
……
经此一役,裴朔一战成名。
雁门打扫战场,送走同袍,与山岭一同陷入肃穆当中,裴正稳和余下两位将军商量向朝廷汇报军情的事,至于一不小心打下来的边城,也就一个南浔镇的大小,稍微春秋笔法带过一下,如何处理就交给朝廷头疼,他们是专业的。
被送走的那些孩子也得到消息说提前结束兵役,可以回家了。
方家宝得到这个消息开心得蹦起来,终于不用再担心受怕,在雁门度日如年,他手头也攒下好些银子,加上这次雁门战役又获得一小笔,发财啦,回家跟娘亲过上好日子!
“听说了吗?裴朔这次一箭射杀边城的城主,超厉害的!”
“是啊,好像跟我们差不多大,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跟那些大块头那样壮么,我听说,他射杀城主用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