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枚盘铃同时奏响,与他们身上的铜铃声混成一团,如刀剑互击戈戟交锋,两人手中的长刀也接触到了一起,却都是一触即走并不加力。两人一边卖力地抖动着铜铃一边挥着长刀旋着舞步,不一时就换了个方位,却还是正面相对。
秋明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什么卡斯达温基本上是全盘模仿对阵杀敌的,只不过是把血腥的战斗化成了具有原始野性张力的舞蹈而已,舞者就好象华山论剑一样,只能够凭借精妙的招式点到为止,不能真正伤及对方。
秋明甚至想,既然只是作作样子的话,那自己去报个什么培训班学个几年,只怕也能成个卡斯达温达人什么的吧?不过看他们口中叫喊得越来越大声,身体旋转得越来越快,长刀接触得也越来越频繁,估计没有一定武力应该是玩不转的吧。
不管在哪个三国游戏里,马腾的武力没有九十也至少有八十多,对付一个籍籍无名的羌人豪帅自然是不在话下。很快,他调整了自己的节奏,长刀时快时慢,好几次用刀背在狼余的铠甲上敲出卜卜的声音,引起围观人群一次又一次的惊呼。
尔玛依娜是叫得最响的那个,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美好愿望就要这样一点点实现了,她兴奋地拉住了郭嘉的手:“汉家阿哥,你的这个朋友好厉害,看来肯定可以赢过狼余呢。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郭嘉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正要推脱,秋明已经回过他来笑道:“他叫郭嘉郭奉孝,记好别忘了。”
尔玛依娜跟着念了两声,一脸幸福地道:“这么好听的名字,肯定不会忘记的。郭嘉。郭嘉,郭嘉,郭嘉。”
她的声音如有魔力,竟然把郭嘉叫得有些脸红心跳,他愤怒地瞪了秋明一眼,秋明自知理亏,诡笑着回头看马腾去了。
这时马腾已经占据了全面的上风,狼余好几次被他晃得几乎连身子都要站不稳了,在众人看来,到了这个地步,狼余就应该要要痛快认输,没必要自取其辱。可是狼余自己却不这样想,无论是场下俏脸通红美不胜收的尔玛依娜,还是家中其光灿灿其色撩人的半窖黄金,都让狼余心中的火焰逐渐高炽起来。
刷的一声,狼余的长刀忽然全力出手,隐然带有几分风雷之声,马腾毫无防备下躲避慢了一点,竟被他从肩到腹划出个长长的口子,鲜血很快地渗出了铠甲。
所有人都惊呆了,场下的嘘声此起彼伏,马腾摸了摸伤口,现只是皮外之肉,没有开膛破腹之险,顿时怒形于色道:“你犯规了。”
狼余狞笑着道:“犯规?我就是规。只要我把你宰了,这里的人谁敢说我半个不字?”他一扬手,又向马腾当头劈过来。
马腾怒极,当下也不再留手,手中长刀迎刃而上,只一合,狼余手腕被划伤,兵器跌落尘埃。马腾却不管不顾,长刀继续划向狼余的咽喉。
当的一声,从人群外围射进一道淡紫色的光芒,正击在马腾的长刀上。而这柄刀本来是做为舞蹈的道具,本身就不见得有多坚固,竟被这紫光当场击断,散成几块碎片。
一个青布包头身上密布纹身的干瘦老头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不少人对他稽施礼口称释比,他却象没听到一样,沉着脸质问马腾道:“卡斯达温不许伤人,你难道不知吗?”
马腾怒笑着指向自己的伤口:“不许伤人?那我身上这是什么?难道只许他伤我,我却不能杀他?”
释比居然点了点头:“正是,在我们的寨子里,只能是我们欺负你,你却不能伤我们的人。”
这句话一说出来,虽然有不少本寨的族人拍手叫好,但是今天来的外人也不少,当即就有许多人痛骂其无耻了。释比眼看场下有不少外方的大人物,还有好几个别族的豪帅,心知今夜终究不能做得太过,开口道:“好吧,我承认汉人赢了卡斯达温,你们可以把尔玛依娜带走了。”
尔玛依娜在释比出场的一瞬间就把心提了起来,生怕这个老头会横生枝节,现在听到释比的话,喜欢得几乎晕去。她摇着郭嘉的手道:“郭嘉,你听见了吗?赢了,我们赢了,现在你是我的了,不,我是你的了,我们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离,好不好?”
郭嘉皱起眉头,正要出言相劝,却听见石满大声叫起来:“不行,我反对。”
郭嘉一喜,转头看过去,石满却继续冲着释比大声道:“我反对,刚才我们的赌约里,还包括狼余积攒下来的黄金。”
狼余的窖藏可真是不少,有金元宝、金条,还有成箱的金币,秋明认真研究了一会,总算认出了金币上的一两个罗马数字。
石满大笑着扑在黄金堆里,任凭金币在指间随意滑落,脸上显出迷醉的神色道:“这么多的黄金,怎么花得完呢?从今以后我买糊辣汤要叫两碗,喝一碗倒一碗。”
马腾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包扎过了,也许是马车的颠簸触及了痛处,他龇牙咧嘴地道:“你以后走这条路要小心了,我看狼余恨死了你的样子,要是被他捉到你一定会扒你的皮喝你的血的。”
石满脸上的肌肉弹动了一下:“这么开心的时刻,就不要想那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最多今后我留在上党和邓州,不再往西羌来了还不行吗?”他转向秋明道:“县丞,按照刚才说的,这些黄金我们二一添作五,你是认帐的吧?”
秋明还没说话,一直偎在车厢最里侧,远远躲着尔玛依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