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上山路,出了一身透汗,典韦找了个风口暂作休息。从这里望过去,林木起伏,层峦叠幛,当真是美不胜收,却哪里看得到虎踪?若是寻常三五只老虎,也不过是给自己送些衣食而已。
他看了一会风景,正要继续赶路,忽然肚中咕噜咕噜响了起来。典韦心道不好,啊呀,莫非真应了那少年所说,被凉水冲坏了肚子?
寻个偏僻的所在就地解决一回,典韦暗暗点头,少年果然不愧为业界良心,若是没有这些草纸,今天难免要大大出丑。今后再来这边,还得要多光顾他几次才是。
又走了一段路,典韦腹中如山响雷鸣一般,刚才草纸刮擦过的地方更是痕痒难禁,如同有千万只小虫搔爬啮咬,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一路走一路拉,就在典韦头昏眼花之时,前方鸾铃声响,张绣策马从树林中闪身而出,一边捂住口鼻一边怪声道:“兀那臭贼,前来受死。”
典韦大怒,提戟上前猛刺张绣,战不数合,张绣大叫道:“受不了了,这货身上实在太臭,魏延你来顶一会。”说完拨马就走。
典韦哪里肯舍,强忍住肚痛快步追去,魏延从斜刺里冲出来拦住去路,却也是略一交战就落荒而逃。典韦恨满胸膛,怒吼连连,声音震彻山谷,一时间山林变色,狐兔逃奔。
追了一段,终是当不得腹中淋漓之意,典韦只得找处草丛暂且出清一二,正在仓皇四顾,对面山坡上现出刚才卖水的少年。只见他头顶草帽,手摇蒲扇,贼眼溜溜,贱笑兮兮,左边张任,右边赵云,当真是威风凛凛,煞气腾腾。
典韦久走江湖,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叹道:“没想到今天栽到你们手里,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你们给个痛快吧。”他微微低头,却把短戟握在掌中。
赵云自学艺以来,就没遇到过这么强的对手,本来还精神抖擞地要和典韦大战一场。可现在看他半赤着身子蹲在草丛中,神情张皇,恰似那虎落平阳龙困浅滩一般。赵云心中一软,把枪又挂起来了。
张绣也凑了过来,看着典韦直摇头,要是放了吧,自己师兄弟可是千里追杀好不容易才得手,要说杀了吧,怎么看都不是英雄所为,实在说不出口。
张任道:“既然此局是秋小郎所布,那这典韦如何处置,还是让小郎来定夺吧。”
秋明正等着他这么说呢。杀典韦?开玩笑,那是什么样的败家子才做得出来的事啊?要知道在游戏里,就连刘度这样的废柴秋明也是抓了放放了抓,一直到他说出“主公厚爱,我愿效犬马之劳”才肯罢休。
秋明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开口道:“据我所知,典韦此番杀人是为恩人报仇,其情可悯。而且现在国家正是多事之秋,何不让他戴罪立功呢?”
“戴罪立功?”不但张任几个提起了兴趣,就连草丛里的典韦也竖起了耳朵,一使劲,又挤出一个屁来。
“不瞒各位,我和魏延此次北上,就是要去广宗杀张角平黄巾之乱,我看这典韦武艺高强,又很讲义气,不如与我们同去。若真能杀了张角,朝廷自会赦免他些许罪过,将来或能拜将封侯也未可知。”
张任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他肯吗?”
大家一起望向典韦,典韦撅着腚冷笑:“你们把我当成傻子吗?如此羞辱于我,还想让我去当炮灰。”
秋明敛容道:“这样的做法,确实是冒犯了英雄,不过不如此做,只怕你也不会听我等好言相劝。此番却是我做得太过了,先向你赔个不是。”说完,他跳下马来,远远地对着典韦赔了个大礼,赵云魏延等人不知所谓,也跟着下来行礼,倒把典韦激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却又不敢站起身,只好继续窝在草丛里。
秋明从鞍上取了一包衣物在手:“你的衣服已经脏了,来试试这件合身吗。”典韦一愣,横起眼睛道:“我不要你的施舍。”
秋明却没管他,自顾自道:“泻药和痒痒药的解药,我也放在里面了,那边有条山涧……”话没说完,身前一阵疾风掠过,典韦和衣物都是不见了。
等到典韦清洗完毕出来,众人都是放声大笑,原来秋明给他的竟然是一袭文士青袍,典韦勉强套在身上,几乎把袍子都撑破了,显得不伦不类之极。
典韦干笑两声,揪住秋明道:“你是用什么法子诓了我的?我明明看见那几个家伙喝了水都屁事没有。”
“开始的水自然是干净的,不然也不能赚你入彀,不过后来那人不是要饶我一碗吗,那碗里就被我下了泻药,我夺回残水倒进坛中,坛中的水就都带上药了。”秋明得意洋洋地道:“这个本是智取生辰纲的桥段,想来你是不知道的了,不过我怕药性不足,又在草纸上加了不少痒痒药。”
典韦怒吼一声:“你这鸟人害我不浅。”伸出大手叉住秋明的脖子,一把把他提了起来,魏延等人连忙上前救下。
既然典韦已经加入,这个英雄帖自然可以不再理会,不过张任还是坚持要送秋明一程。秋明当然更是巴不得和赵云多待一段时间,恨不能业暮酶卸忍岬铰值,等他出师以后立刻望风来投。
吃过午饭,秋明又拉着赵云道:“子龙,我掐指一算,今后你要特别注意一个耳朵大大双手过膝的家伙,一见到他就要马上把他一枪捅死,不然就很有可能被他骗了,从此堕入魔道。”典韦翻了翻白眼,心说这个猥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