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狭窄的通道,颜良文丑同时把镇墓兽的舌头恢复原状,在低沉的轰隆声中,通道也完全合拢,只留下一幅真人大小的梁孝王壁画。
张玉兰吃惊地道:“你们看,他在流泪。”果然,在梁孝王双目之中,正在缓缓淌出淡红色的水流,把整张壁画都污染成奇怪的样子。
曹操挥刀在壁画上砍了几下,大声道:“此地妖氛甚重,我们不要停留,尽快出墓为上。”
张宁又施展出一个风之叹息,众人沿着墓道往外跑。刚跑了没多远,张玉兰突然抱住脚坐到地上,口中叫道:“我的脚崴了,跑不动了。”
在火把照耀中,秋明发现小道姑满头是汗,身上的道袍也几乎象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吃惊道:“你怎么累成这个样子了?”张宁道:“当然了,刚才破那个玉胎,都是妹妹一人之力,你有帮过手吗?”
这句话说得在场的几个男人都是羞愧低头,秋明将手中的火把递给魏延,一把把小道姑拉到自己的背上:“我不会道术,或许不能帮到你什么,但是现在我可以成为你的腿,带你出墓。放心,我绝不会抛下你的。”
秋明和张玉兰虽然订有婚约,但是到底尚未成亲,眼下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可谓惊世骇俗了。不过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是道学夫子,只有曹操略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张玉兰开始还有些扭捏,很快又想起在斜峪关前的情景,于是不再挣扎,只把一张通红的脸紧紧伏在秋明背上。
魏延手持两个火把,整个人似乎都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炬,他忽然出声道:“你们看这些壁画。”众人又一起抬头张望,只见墓道两侧石壁上的许多梁孝王画像眼中全都淌出淡红色的水流,水流淌到地上,又渐渐向众人脚下漫过来。
张宁和张玉兰一齐变色:“跑,快跑。”自从进墓以来,从来没见二女如此紧张过,大家都知道事情可能有些不妙了,于是又一起拔足飞奔。
秋明不象颜良文丑那样有非人的体质,现在背上又多了一个人,更加显得不堪重负,脚步也开始蹒跚起来。张玉兰贴着他的耳朵道:“你把我放下来吧,我的脚没那么疼了。”秋明却把她又往上面提了一提:“我不会放下你的,我会用生命保护你。”
张玉兰却撅起了嘴:“骗人,你要保护的明明是刁姐姐。”
秋明一边喘气一边道:“我要保护她,也要保护你,还有文姬,你们都是我生命中的珍宝,我都会用生命一一保护的。”
几滴眼泪落在他的颈间,张玉兰哭道:“你别傻了,你只有一条命,却要保护这个保护那个,怎么可能一一做到呢?你保护好自己吧,别让我们为你担心就好了。”
秋明被这几滴眼泪弄得又痒又酥,感觉全身顿时又充满了力气,居然又再次奔跑起来,让一直跟在身边的魏延大感惊奇。
眼看着前面就要跑上斜道,路旁的十几具干尸突然全身一震,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些干尸还是方才从石洞里滑落出来的,因为无处存放,就任他们横七竖八地堆放在路上,没想到现在居然振臂而起,张牙舞爪好象生化危机一样。
干尸虽然形象狰狞可怖,可是当不得颜良文丑勇如鸠虎,被二人砍瓜切菜一般飞快砍翻,张宁再全部洒上一层符水。这些干尸虽然剧烈弹动抖如筛糠,却终究再也无法作怪,只是被他们这么一阻拦,后面的水流声越来越近了。
砰的一声,墓道的石壁上发出一声巨响,给人的感觉仿佛是山摇地动一般。魏延叫道:“是那块石板,那个怪物想要出来。”秋明回头一看,果然,刚才封住石板的几张符纸已经是半脱落了,石板边上的卡簧也是摇摇欲坠的样子,而被封在洞口里的不知道是魃还是魈的怪物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仍在锲而不舍地猛烈撞击着石板。
张宁要走了张玉兰所有的符纸,在石板上密密麻麻地贴满,拍了拍手掌道:“现在我也没什么办法了,只希望这些符纸能够撑到我们顺利出墓吧。”
和刚才平直的墓道相比,这一段斜道可算要了秋明的老命,若不是身后持续传来的碰碰撞击声,他真害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了。这时阿兹塔克又在他脑中说话了:“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可以断定,如果你一直背着她的话,你们两个都不可能逃出墓去。”
秋明咬牙道:“闭嘴,我现在没力气和你废话。”
阿兹塔克道:“好吧,其实我本来是想帮你一把的,既然你拒绝,那就当我没说吧。”
秋明连忙问道:“帮我?怎么帮?”
“我现在留在你脑中的只不过是个精神烙印而已,什么事都做不了,你先叫那个女人把我的灵体放出来再说。”
秋明恨声道:“休想,你无非就是想趁机要挟,要回灵体之后再夺舍害人,我才不会相信你呢。”
阿兹塔克马上道:“我刚才已经在真神座前发过誓了,要夺舍也只夺南华老仙一人而已,绝不会伤害无辜之人,更加不会害你的同伴。而且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只剩半条命了,还怕我一个灵体吗?”
秋明想了想,把阿兹塔克的要求偷偷告诉了跟在身边的魏延,魏延又瞒着曹操等人转告给了张宁。过了一会,张宁传回来消息:“我可以放他一半的灵体出来,若是有什么变故就立刻消灭留在葫芦里的另一半,让他从此只能做个失魂之鬼。”
阿兹塔克苦笑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