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秋明闻讯赶来的时候,蔡文姬已经问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秋家的客房布局都是差不多的,魏三婶又是神思不属,居然稀里糊涂地进了刁均的房间,稀里糊涂地脱了衣服准备沐浴。
刁均吃了秋明的丹药后,已经渐渐苏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四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有些可怕。他定了定心神,想起自己是应邀来女婿家里吃馍的,想起自己就要做外公了,嘴角不由挂起了微笑。
正在他思前想后的当儿,从门外进来个妇人,先是紧锁房门,然后伏案痛哭,最后居然直接脱起衣服来了。刁均诧异万分,本想出言制止,忽然灵光一闪,莫非这是秋明看自己鳏居可怜,特意献上这名妇人聊表孝心?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再出声,怀着期待和忐忑的心情静待着下一步的发展,接下来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说法,可是象这样的事实在太尴尬了,已经穿好衣物的魏三婶羞得抬不起头来,只趴在桌上哭得好象个泪人一样。豆豆和苗苗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母亲,只是怒目瞪着依然躺在床上的刁均。刁均满脸无辜,只好继续躺着不动,听天由命了。
刁均不敢与两个小孩子对望,貂蝉却气嘟嘟的道:“明显是你母亲的不对,却盯着我父亲做什么?这件事情也有损我父亲的名节,他却到哪说理去?”刁均听见貂蝉连续说了几声父亲,顿时在枕上欣慰地笑了,象今天这样的事情,要是多来几次该多好啊。
秋明眼看着貂蝉与两个小娃剑拔弩张,似乎下一刻就要鸡飞狗跳了,这大过年的,他可不想闹得家宅不宁。他在屋里背着手转了一会,猛然想到一个主意,便偷偷耳语告诉了蔡文姬,蔡文姬听了掩口一笑,又偷偷耳语告诉魏三婶。魏三婶的哭声戛然而止,脸却一下子变得通红,一个劲地摇头。
貂蝉火了,拍着桌子道:“你们鬼鬼祟祟说什么东西呢?是不是在算计我们父女?”
秋明笑道:“其实呢,我想今天这件事也是机缘巧合了,说不定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呢。你想啊,你父亲已经失偶多年,而魏三婶又新近丧夫,若是能把他们撮合到一起,那坏事也就变成了好事,大家都成了一家人,还吵什么吵呢?”
貂蝉没料到秋明居然会有这么异想天开的思路,一时间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魏苗苗却马上叫了起来:“不行,我爹尸骨未寒,你们就想着要把我娘嫁出去,简直太,太……”,豆豆跟着喊了起来:“简直太不是东西了,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秋明讪笑着道:“这只是一个想法而已,怎么扯到良心上去了?要不然今天这个事情怎么解决?本来就是误打误撞而已,总不能怪到我岳父头上吧?而且日后若是被人知道了,三婶固然名节有损,你们两个也会面上无光吧。”
蔡文姬道:“刁公是貂蝉的生父,也是你们秋大哥的岳父,而且仪表出众,文才fēng_liú,算起来也不辱没你们的娘亲。况且,这么一来,我们今后就真的成了一家人,难道不好么?”
魏三婶听了蔡文姬的话,忍不住往床上看去,正好看见刁均探起身子望过来,四目一接立刻分开。貂蝉是绝世的美女,她的父亲自然也是极为俊俏的郎君,如今虽然饱经风霜,依然可以成为无数中老年妇女的偶像。魏三婶看了一眼便已动心,只是这样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又想起刚刚横死的丈夫,忍不住悲从中来,又放声大哭起来。
貂蝉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气鼓鼓地还要说话,秋明连忙抢先一步道:“魏三叔刚刚过世,现在说这样的事情确实是不合时宜,不过你们都看到了,我岳父身有残疾不良于行,正需要人照顾。魏三婶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先在我这里住下来,顺便照顾一下我岳父,如果今后真的能够有缘分的话,再谈后面的事情。这样安排,你们看看满意吗?”
魏三婶看看一对儿女,豆豆和苗苗都还年纪幼小,这样的事情哪能做得了主,只好听凭秋明安排。
腊月二十九是小除夕,也是上坟供祖先的日子。蔡文姬早几天就在催问秋明的祖先名讳好安排祭礼,秋明掐指算了算,就算族谱里开宗立业的几位祖先也得过个一千几百年才会出生,现在要去祭拜他们完全是个笑话。他拗不过一心想要做好大妇的蔡文姬,只好随便报了几个名字给她去张罗。
经过一晚上的磨合,刁均居然和魏三婶一家相处得非常融洽,特别是当他答应教豆豆苗苗读书写字的时候,母子三人的眼中都投放出了异样的光彩。秋明笑呵呵地看着刁均坐在院子里,手把手地教豆豆怎么执笔,怎么挥毫,心中不免想到,就算自己是在乱点鸳鸯谱,从目前来看这对鸳鸯还真有可能成一对呢。
顺利从蔡文姬眼皮底下溜出了家门,秋明有一种胜利大逃亡的感觉,唉,过个年真是太累了,每时每刻都不得消停,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待不完的客,哪比得上现在这样独自走在大街上这么逍遥自在。
不过这个时间的邓州城可说是无比的冷清,除了一些出门点天香放爆竹的孩童,街面上几乎无人走动,寒风一卷,落叶和纸屑就在街心飞快地打着旋,显出几分破败景象。秋明边走边想,城里的环卫工作不知道是郭嘉还是居孔抓的,即使是年节放假也不能这么吊儿郎当吧。
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