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车八钱,第五车十六钱,郭图给得那是轻松写意,但是给到第十六车时,他的脸色终于变了:“胡说八道,怎么会有三万多钱,你算错了。”
贾诩依然是云淡风清地微笑着:“不会错的,我这里带得有算筹,你要不要算算看?”
这时,三位钦差特使也被惊动,赶到了后营。淳于琼担心地问道:“事情有些闹大了,我们要不要出去劝解下?”荀攸望着贾诩,眼放异彩道:“不急,先看看再说。”左丰却摸着光洁无毛的下巴道:“这个郭计曹看起来很有钱嘛,有机会咱倒是要和他好好亲近一下。”二人顿时一阵恶寒。
很快,郭图就用算筹演算完毕,颤抖着双手数出三万多钱交给贾诩。贾诩微笑着道了声谢,却用恶魔般的声音继续道:“下一车,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钱。”
郭图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不,不可能,你这个骗子,一定是在骗我,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典韦哈哈一声笑了出来:“才六万钱就受不住了?我们家小明早就算出来了,最后一车需要五千五百万万钱呢。”
众人大哗,五千五百万万钱?那是大多数人无法想象的一个数字。左丰的脸上泛起了莹白如玉的神采,吞着唾沫问荀攸道:“五千五百万万,世上真有那么多钱吗?要是全部堆起来,能比北邙山还要高了吧?”
荀攸没有理他,却快步走到秋明身前道:“此事应为即兴而起,秋世兄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算出此数,还请告知。”
贾诩也恭身施礼道:“文和愚钝,同请少将军解惑。”
秋明抓了抓后脑勺:“这个嘛,其实我也是猜的,不用当真,哈哈,哈哈。”
荀攸贾诩对望一眼,贾诩道:“我带的算筹不足”,荀攸马上道:“我帐里有,马上派人去取。”很快,两人找来一张毡毯,伏在上面细心计算起来。
秋明看了一会,被这些纵纵横横布满星星点点的小木棍弄得头晕脑胀,就随便走到个没人的地方准备交水费。正在舒爽畅快之时,旁边忽然撞出个人来,秋明吓得叫道:“我不是随地小便,我是看到这里花花草草长得还算茂盛,就顺便给它们施下肥。”
那人却扑通一声跪下了,仔细一看,原来是颖川计曹郭图。郭图不让不避地跪在横流的臭水里,紧紧抓住秋明的裤腿道:“少将军救我!”
秋明怒道:“这个字据是你自家觉得有利可图,上赶着和人家订的,得意之时想不到分我半个钱的好处,现在倒霉了却来求我救命,哪有这个道理?”
郭图无话可说,只是苦苦磕头哀求:“则诚,荀文若与我交情甚好,你不看我也要看在文若的面子上救我这一次,不然我立了军令状又拿不出钱来,此命休矣。”
秋明捂住鼻子道:“你先起来再说,这一身气味实在太熏人了。”郭图却不上当,只是拉住他不肯放松。
秋明皱眉道:“既如此,你且在地上再打个滚,我教你个脱身之计。”郭图此刻性命要紧,哪管地上腥骚恶臭,竟如一只黄犬般在地上翻来滚去。
秋明嫌恶又带几分同情地看着眼前这个颖川名士,强行压下心头的恶心,低下身附耳和他说了几句话。郭图大喜,千恩万谢而去。
秋明回到后营,魏延挤眉弄眼地冲他笑:“怎么去了这许久?莫非是撞见哪个小娘,天雷勾动地火,直接按住行了不法之事?”
秋明笑骂道:“胡说,军营之内哪来的女人?我只不过昨夜受了些风寒,略为出清下肠胃而已,偏你这厮想得龌龊。”
魏延道:“怎么没有?那位天使左丰大人,不就带了几十位姬妾么,也不知道他连法器都没有,如何办得下这么大一场法事?”
秋明和张辽一起捂住他的嘴:“噤声,辱慢天使可是斩立决的重罪。”
又过了好一会,荀攸和贾诩才算出来大概的数字,后面的零头却是根本来不及细算了。两人都是大惊失色,齐齐走到秋明身前施礼道:“我等合二人之力尚费许多周折,秋兄计算为何如此之速,还望不吝赐教。”
东西两汉的文官,自开国北平侯张苍以来,都对算术有极高的兴趣,有时甚至是当作能力考评的依据之一。其他人还则罢了,作为诸子百家之一的兵家,每一个判断每一个动作都要伴随着大量的计算,如果有什么方法能够大幅度提高运算速度的话,荀攸和贾诩都会愿意倾其所有来获得这种方法。
秋明打了个哈哈:“只不过是一种从波斯国传来的计算方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哈哈。”
荀攸还要再说,小黄门左丰忽然道:“咦,那位郭计曹呢?怎么不出来付帐了?”
大家一起左顾右盼,有人还笑着说该不会是给不出钱来,自己跑路了吧。正说着,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鼓点声,郭图手拿一根竹条从营后舞将上来:“得得得,锵锵锵,悔不该,酒醉错斩了郑贤弟;得得锵锵锵令锵,我手执钢鞭将你打;呀呀呀,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这位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是非常注重外表衣着的颖川计曹突然形象大变,冠也歪了、带也断了、衣也破了、鞋也掉了,身上的衣物粪尿横流臭不可闻,手里的竹条舞得那叫一个龙蛇飞走,口里还叫嚷着别人听不懂的话。郑贤弟,那是哪位啊?什么东西是和尚摸的我也能摸得的?
秋明暗叫一声糟糕,刚才一时兴起就直接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