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前,音浪去了又来,依旧高亢,冲荡云霄。
朱栩站在凳子上,俯瞰着这一切,他终于觉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是有回报观的表现在他眼皮底下,令他心潮起伏,久久难平。
小永宁站在长凳不远处,抬着头,听着声音,很是奇怪,看了看四周的人,小脸上满满是疑惑。
“香君,怎么了?”她拉过李香君,小声问道。
李香君将她拉到角落,低声道:“这些人是来谢恩的。”
虽然听的不清楚,小丫头还是稀里糊涂的点头,她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一起谢恩,还搞这么大动静?
至于朱栩的话,她很认真的听了,却不觉得有什么,哪里值得人激动了?
她睁着大眼睛看着朱栩,心里觉得这个时候的皇叔特别威风,像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要是有一天她也这样就好了。
毕自严,孙承宗等人穿着一身朝服,颇有气势的上了城楼,来到朱栩身侧不远,刚要行礼,朱栩就不动声色的摆了摆手。
朱栩站在那不动,目光俯瞰着这片天下。
人挤人,脚跟贴着脚尖,人潮如织,密密麻麻,入眼尽皆是人头,黑压压一片,绵延开来,仿佛没有尽头。
他在等,等人群的激奋之情过去,下面还有事情要做。
摆脱‘贱籍’不是赦免出狱那么简单,这样的恩德真的是会让很多人拼命,感入肺腑,永世难忘。
呐喊声久久不见降低,依旧高昂,不休不止,滚滚如潮。
继内阁的五人之后,六部的尚书也上了城楼,站在阁臣之后,目光各异的看着背对着他们的朱栩。
好一阵子,朱栩伸出右手,向下压了压。
下面的民众,尤其是最前面的,很快息声,接着是远一点,再远一点,不用多久,大部分人都停了下来,然后是所有人。
不管远近,所有的人都抬头看着承天门,看着唯一露头,站在那里,显得渺小却又高不可攀的大明皇帝陛下——朱栩。
朱栩现在清醒了一些,拿着大喇叭,用尽最大的力气,喊道“朕,有信心,有决心,有毅力,势要完成大明中兴,势要我大明没有一个穷人!此生,不达目的,决不后退,决不收手,决不罢休!”
或许民众是喊累了,或许是期待朱栩说更多。
朱栩看着他们,异常坚定的道:“这是朕,大明皇帝的誓言,有违此誓,天诛地灭!我朱家历代子孙,不得相背!”
下面的‘百姓们’听的双眼大睁,心脏如擂鼓,仿若要窒息。
他们何曾听到过这样的宣誓?这是大明的皇帝陛下,这个世界上,坐的最高的那个人!
百姓们震动的说不出话来,梗着脖子看着上面。
朱栩平息了一下,道“朕就说到这里。下面是内阁左次辅,毕自严讲话!”
听清楚的人是一楞,还未反应过来,有些怔怔不及的仰着头。
毕自严站上一个凳子,手里也拿着一个大喇叭,先是侧身对朱栩行礼,而后才俯瞰着下面的人山人海,心里不禁有些紧张。但旋即,毕阁老神色微沉,不冷不热的道:“本官毕自严,内阁左次辅。下面不允许说话,听我讲。”
下面的百姓还是仰着头,就是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些畏惧。
朱栩心里禁不住的笑了声,心里悄悄吐口气,缓解一直紧张,激动的心情。
毕自严语气充满了威严与不容置疑的霸道,很有内阁‘首辅’风仪,开口道“内阁,坚定,果断,一致的拥护皇上,支持‘新政’,最终目标就是:天下无寒士,皆是大明人!内阁,将矢志的推动‘新政’,革除一切弊端,建立一个公平,中正,骄傲,古今未有的盛世大明!”
百姓们还没反应过来,毕自严就放下大喇叭向朱栩示意。
朱栩怔了下,随即暗自摇头,拿起大喇叭,道:“下面,是大明右次辅,孙承宗。”
孙承宗倒是比毕自严更从容一些,站到朱栩右侧,对着朱栩行礼之后,才拿起喇叭,沉声道:“本官是内阁右次辅孙承宗,本官要讲的是军队!我大明军队守卫四方,从太祖立国至今,为国为民战死不知凡己,但是!一直有些人压制,甚至恶意诋毁,构陷军人,阻碍他们的前程,看不起他们,蔑视他们,本官不能相忍!本官已经奏请皇上批准,从今日起,废除军户籍,所有大明的士兵将有正常的待遇,粮饷不会被克扣,军功不会被剥夺,受伤战死都有抚恤!所有人都将得到公正公平的晋升机会!军队,是国之柱石,是百姓的万里长城!值得所有人敬重,包括我!”
下面的人都有些发愣,这二位阁老讲的完全没有皇上那么激动人心,听着空落落的。
孙承宗说完,也不管下面的反应,向朱栩示意。
朱栩心里感慨,平日里这些大人们凯凯而谈,到了这个时候却都惜字如金了。
不过他也明白,这些人不喜欢这样的‘抛头露面’,只好再次拿起喇叭,道:“下面,是内阁辅臣,督政院院正,靖王,大家欢迎。”
靖王神色很是紧绷,踏上的长凳的时候差点不稳,摔下来,勉强的对着朱栩行礼后,这次转向下面。
他哪里见过这么多人,好在有前面两位,心里准备了不少,拿着大喇叭,向着前面大声道:“本王,朱履祜,督政院院正。督政院,将监督朝廷的一切法度纲纪,严惩奸佞宵小,打击贪官污吏,遏制胡乱施政,确保朝廷的高效,廉洁,